苏云卿的重音落在“我的爱人”上。
跪着的某人窃喜,又试探性地瞥了一眼苏云卿的神色,见没了怒容,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抱、抱歉,我好像……做不到。”许扶桑哑声道。
“我知道。”苏云卿接得果断。
苏云卿有明确的行事准则和原则,会优先按照程序、理性处理。
可许扶桑做事更贪求随性,在大是大非之外,他愿意被情绪、情感牵绊。
“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苏云卿用指节在桌面上敲着,试图在分歧之中找到解决方法以达成共识。
“我尊重你的观念、尊重你有左右为难的时刻。你想替别人遮掩,我接受,我不会因此而不信任你。”
“但是,桑桑,我得告诉你,我真的不喜欢这种有隔阂的感觉。我的忍耐有限,请你谨慎使用这个特权。”
苏云卿舔了舔嘴唇,感觉到口渴。他从桌上取了瓶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才继续讲。
“我能够保证不对你丧失信任,但是我不能保证不对你动手。如果你因此而闹出什么麻烦——比如今天这种事情,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以及,你的权力边界被限制在‘隐瞒’里,不许再骗我。”
“你知道的,我对欺骗零容忍。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苏云卿顿了顿,看着眼前人问道:“这样可以吗?有意见的话,现在提。”
那人摇头,朝着他笑:“可以,没有意见。”
“好,那就这样定下来。”苏云卿刚准备将瓶子重新拧紧,却发现某人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水看,又看看他,眨巴眨巴眼,却不说话、也不伸手。
“给你惯的。”他嘴上抱怨,手却将水递到人嘴边、一点点往里倒。
许扶桑仰首喝了小半瓶水,才摇了摇头表示够了,又咧嘴道:“云卿,你真好。”
苏云卿叹气,对这人忽高忽低的智商表达了无奈。
他起身,轻敲了敲桌面:“起来,撑这。”
许扶桑依言站起撑好。
苏云卿四处找了一圈,从柜子里又翻出了一把鸡毛掸子。
回到某个上身低伏摆好姿势的人身后,握着掸子的上部,用棍身点着某人高耸的臀肉,讲道:“赌场的事,待会儿等人到齐了再清算。”
“基于刚刚我们达成的共识,隐瞒的账也不跟你算了。所以,现在打你就一个原因——你骗我。”
他用六成力试了下手,才继续道:“没有数,这根打断为止,认吗?”
许扶桑恭顺点头:“我认罚。先生,您打就是。”
实话实说,许扶桑一开始不觉得鸡毛掸子能有多疼。
但当道道凶狠甩在他身上时,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鸡毛掸子,而是加固过手柄的。
“嘶……”一上来就是噼里啪啦的一连串重责,许扶桑还没来得及适应,左右躲闪了一下。
“趴不住的话,把他们叫过来按着你?”苏云卿动起手来就没了方才有商有量的样子,显出些腹黑来。
即便知道这人不会真的这么做,许扶桑还是架不住这话带来的耻感。他深吸了口气,逼自己维持好姿势。
许扶桑知道苏云卿手有多黑,也知道他有多讨厌人撒谎。
而此刻,当某人朝着同一处接连不断甩了三十下之后,他对这二者都有了更深刻的记忆。
“先生,云卿……”
许扶桑觉得那一道棱子起码已经肿得高出二指了,可某人还在叠着伤,仿佛要以此为基准,将屁股劈开四瓣。
此时,许扶桑觉得,什么针扎、什么油泼,都已经难以描述眼下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