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前世就不会被后娘嫁给了年逾六十的县太爷做续弦,孀寡后被其族人欺压险些送命,迫不得已才托人送信找他求救。
同是姓萧,舅舅不顶事,他也算她半个长兄。
这回他便早些替她好好择选一门亲事,以兄长的身份备份嫁妆,也算是全了舅母当年的恩情……
*
另一头,马车在大道上飞驰起来,很快就驶离了城北。
徐明绯整个人神色蔫蔫,无精打采地挨着汀兰,眼帘低垂似在强行压抑着泪意。
不大会马车行至人流如织的渡头,车夫驾车的速度不由得渐渐放慢下来。
徐明绯心中郁结始终无法舒展,堵着一口气最终悻悻而归,心脏如同被重重的藤蔓缠紧紧缠住,在逼仄的车厢几近让她喘不过气来。
渡头的徐徐清风迎面吹来,驱散了些许女子眼眶的不断涌出的热意。
车轮辘辘而行,周遭热闹的交谈声越过小窗拥簇而至,徐明绯懒懒地抬起手,百无聊赖地掀起车帘一角。
河面上大大小小的船首尾相接,挤得水泄不,岸道上人声鼎沸,到处是南来北往的商贾小贩……
一辆寻常的青蓬马车停靠在渡头边上,徐明绯甫一下就望见了站在马车边上的青云,女子面上顿时多了几分神采。
“停车……”车上的徐明绯蓦地扬声喊停马车,发现嗓音涩然无比。
汀兰和海棠齐刷刷扭头,眼中的忧色溢于言表,均是不解地望着徐明绯。
外头车夫连忙勒起缰绳,马车堪堪停下来,徐明绯却急不可耐地掀帘探身,还差点儿一角踩空,身形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姑娘小心!”
汀兰和海棠睁圆了眼,吓得心都快跳出来,庆幸虚惊一场,能让姑娘连脚上的伤都忘记了,想来再没别人了……
徐明绯站稳后,目光往前扫去,果不其然在不远处发现了魂牵梦绕的挺拔冷峭身影,女子的目光更是亮了起来。
正欲招手上前,女子的动作倏忽顿住,男子身侧站着一身姿如弱柳扶风的素衣女子,头戴帷幕,看不清模样。
只是单单看着那人的身段和举止,就知道是个温柔娴雅的女子。
萧谌似有所感,却冷漠到底,佯作不知,陪着表妹离去。
“萧……”徐明绯蓦地就失了声,心口被酸胀和委屈填满。
不过是失神瞬间,萧谌和那女子转眼就相携上了马车。
徐明绯此刻脑海里净是各种胡乱猜测,下意识就追去,却忘记了自己脚踝上的伤才好,情急之下挣开了汀兰的搀扶,脚步踉跄的往前。
却一个不留神拉到了未痊愈的筋带,脚下一软抽痛感袭来,脚步生生停了下来,一时间分不清是脚上的痛还是心口处的痛,眼尾红得厉害。
眼眶里霎时蓄满了晶莹的泪珠,沿着煞白的脸颊滑落。
徐明绯似失了重心,整个人朝前扑去,幸得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及时上前托住她的肘部,堪堪将人拉住。
女子却仿佛彻底丢了魂,眼里再无其它景物。
不顾人来人往,满脸泪痕怔然盯着那辆远去的青蓬马车,目光试图穿透车厢,望向车厢内的人。
那女子是谁?难道萧大人真的金屋藏娇,在江南带了个美人回汴都!
两小丫鬟的脸色不由地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