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那张红艳艳的嘴唇中吐露出的话语是那样悦耳,她微微发红的,犹如一朵吸饱汁露的姚黄牡丹般的脸庞是那样动人。
连她惯有的,心里忐忑不定时,习惯微微抬起下巴,做出一副很不好欺负的刁蛮模样,落在他眼中,都是那样可爱又可怜。
隋蓬仙说完了她的三个要求,赵庚未曾言语,眼神里含着的喜爱之情呼之欲出,她面上更觉发热,一扭头,佯装不在意道:“就这些了,你都答应,我便嫁给你。”
赵庚当然看出了她娇蛮语气下的紧张。
他有些愧疚,他希望她在自己面前,再也不要露出诸如不确定、摇摆不定这样的忐忑情绪。
养花要有耐心,更何况她是那样娇贵又不好养的牡丹花。
赵庚颔首,说好。
没有过多的言语修饰,单单一个‘好’字,却十分郑重。
主人炽热而明朗的心意,可见一斑。
视线从男人十分严肃的脸庞与红要几欲滴血的耳阔上掠过,隋蓬仙一下便笑了。
看到赵庚不假思索地点头还不够,她需要他郑重其事、发自内心地出声应允。一丁点儿勉强之意都不许有。
万幸,他做到了。
隋蓬仙笑过之后,接着又懊恼,心里嘟哝自己这样是不是太不矜,让赵庚看去,他会不会很得意,想反过来掌握她?
但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和赵庚在一起,她就是很开心很开心啊。
隋蓬仙张开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幽馥的香气随着她言语间的热气一同扑到他面前,共同织成一片幽幻秘境,拨开深深云雾,他终于见到数日只能在梦中幽会的神女。
“好吧,看在你非我不可死心塌地没了我就痛苦到不可自拔的份上……”
“我就勉强同意嫁给你吧。”
月晖下,她笑得很得意,娇靥熠熠生辉,那双赵庚最钟意的荔枝眼里闪动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嘴上却不肯多露出一丁点儿。
“什么时候可以再大胆一点?”
他声音被夜风吹涤得有些模糊,隋蓬仙没听清,疑惑地抬眼看去,却被男人猛然压下的悍勇热气扑了满脸。
嘴被封住了。
唇齿碾磨,气息交融,他的攻势比第一次更猛、更重。
隋蓬仙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封禁在山林深处许久的野兽盯上了。
旱了二十几年的野兽在尝到猎物甜美馥郁的滋味后一时发了狂,恨不得十八般武艺全部用上,或重或舌忝,只求神女再度垂怜,降下普世的甘霖,灌溉他干涸的灵魂。
那颗不断散发出幽馥香气的果子很骄傲,常年被挂在最高、最显眼的枝头,得意地只允许世人浅浅观赏它得天独厚的甜美,哪里经历过这样恐怖的阵仗,只能稀里糊涂地任由那头兽用牙齿膜拜、啃咬,才不甘不愿、淅淅沥沥淌出属于蜜果子的甜。
隋蓬仙渐渐被亲得丢盔弃甲,紧紧攀住他肩的手软软地垂下。
……
她刚刚想问什么来着?
眼看着快到行营的地方,隋蓬仙脑子里还是乱乎乎如同被搅了十万八千转的浆糊,想不起来,那就索性换个方向。
赵庚见她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巴掌大的螺钿铜镜,不知怎的,后背忽然一凉。
等隋蓬仙看清镜中映出自己的脸,她一时不能接受,低低尖叫出声。
“我的脸脏成这样,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还亲得那么——”用力。
隋蓬仙捧着小镜子左照右照,很不满意。她希望每一次亲近的时候,她都很漂亮,漂亮到让赵庚神魂颠倒,眼里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人。
赵庚哪能不明白她的小小别扭和骄傲,安抚几句,刚刚还在炸毛的小凤凰终于肯消停下来。
隋蓬仙捧着小镜子仔细地又看了看,还好,就是脸红了些,嘴巴也红了……很多,其他地方尚且看得过去。
到地方了,赵庚先行下马,而后又小心地避开她身上的伤口,将人抱了下来。
隋蓬仙双足落了地,试探地走了两步,脚踝处仍有些胀疼,其他还好。
赵庚身上还有旁的任务,原本打算将她送去营帐处安置,但转念想到不久前看到的那一幕,她的胞弟烧坏了脸……
忠毅侯夫妇此时想必已经看到了,会不会迁怒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