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庚餍足地抬起头来,手指抚过她潮红的脸,一双沉静的眼注视着她紧紧闭着眼,却难掩失神余韵的脸庞,低声问她喜不喜欢。
隋蓬仙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不明白,只是……而已,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败下阵来?
隋蓬仙咬住唇,见她羞红了脸不肯答,赵*庚伸手按在她柔润的唇上,不让她继续折腾那颗饱满嫣红的小小唇珠。
一样的红,一样的饱满,像极了他钟爱的两粒石榴珠。
隋蓬仙气鼓鼓地睁开眼,决定将责任推在了赵庚那个坏东西头上。
反正不是她不行!
她随意扯过枕下的软巾朝他扔去:“擦擦脸吧你!”
月色昏蒙,透进床帏里来的余晖更加稀少,但她还是能一眼看到那张英俊脸庞上朦胧发亮的水光,只一眼,看得她身上不自觉又开始发热。
赵庚倒是十分从容,恍然不觉自己此时这副模样有多狼狈。
他伸手拿过床边桌案的茶壶,倒了些清水润湿巾帕,擦了擦脸,等到那阵丰沛的甜香气淡去,他还有些不舍。
他先前猜错了,来自汴京的牡丹花比那些雪山果可要美味得多。
他重又躺了下去,一臂揽过妻子,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好了,我不闹你了,睡吧。”
残留的余韵抽走了她大半力气,隋蓬仙瞪了他一眼,身体却很诚实,在他一下又一下的拍抚下渐渐放松下来,很快便沉入梦乡。
……
第二日一早,隋蓬仙神清气爽地起了床,赵庚没在,不知道又去哪儿了,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
为了能把面具戴得稳固些,她特地模仿着西番当地的人,将头发梳成一条粗辫,柔顺地垂在肩后,一张不施脂粉的素净脸庞搭上颇具异域风情的裙衫惹得红椿啧啧称赞:“看起来还真有些像是西番这儿未出阁的姑娘家。”
隋蓬仙站起身来,在她面前转了个圈,腰带上五彩斑斓的丝绦彩带随着她的动作漂浮起来,像是盛开的花瓣,她站在花丛之中,笑得开心极了。
赵庚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郎君!”
隋蓬仙发现他站在那里,脸上露出更加烂漫的笑容,飞奔着朝他扑去。
赵庚伸出双臂稳稳地搂住她,听她问这么打扮好不好看时,他颔首,目光如线,轻轻划过她明媚的笑靥。
他忽地不想开口,不想看到那样明媚的笑意凋落。
但见她叽叽喳喳地说起今日的安排,越说越起劲儿,双眼都放着光,她这一路着实是憋坏了,好不容易有个感兴趣的活动,她昨日和红椿挑了许久衣裳,到此刻兴致也没消退半分。
赵庚抿紧了唇,试探着打断她:“阿嫮,我有件事须得告诉你。”
隋蓬仙尾音微扬:“什么?你说呀。”
赵庚低声将西番王临时起意,想要在雪圣节众人朝着王宫高楼呼喝参拜之时向西番民众介绍他们的王后之事说了。
既如此,赵庚与随行的礼部官员也须得陪在公主左右。
隋蓬仙高昂的兴致一下就垮了。
这下可好,说好陪她过节的两个人都不能履约了。
隋蓬仙心情低落地投到他怀里,闷声道:“不要你陪!我有红椿和谢揆,个个比你顶用。”
赵庚微微敛眉,红椿就算了,谢揆?他比他顶用在哪儿?
不过此时不是压狎醋的时候,赵庚摸了摸她气得鼓起的脸,低声道歉,又被隋蓬仙推开。
“少来招惹我,烦着呢。”
赵庚没有依言放开她,握住她的手又说了许多软话,从草原上的肥兔子到雪山上的昆池鱼,一一许诺,说届时亲手捉了烤给她吃,把人逗得忍不住笑。
“行了行了,你快去吧。”隋蓬仙耳朵都被他说得泛起酥麻,忍不住推他的手,“别耽误我出门。”
赵庚看了看天色,在她手背落下一吻,没有说他尽早赶回来陪她过节的话。他实在不想再看到她空欢喜一场的失望模样。
“除了红椿和谢揆,再多带些人。”西番内部斗法严重,多则并不能完全压制住那些野心勃勃的兄弟叔伯,因此当胥朝表达出和亲倾向时,他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期盼着有一位背景强大的妻子能够助他坐稳王位。
隋蓬仙点了点头,见赵庚还要唠叨,皱了皱鼻子:“知道了知道了,我再带十个人行了吧?别一直唠叨了。”
赵庚看出她的嫌弃,只得闭嘴,摸了摸她光滑柔顺的辫子:“玩得开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