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自己对竺心香的了解,她现在这样是事业心上来了,想往自己门派拉人了,盛正青对这倒是接受良好,他要求不高,别来什么“竺心香心生嫉妒,意图朝落星河暗下杀手结果惨遭打脸”的加戏就行。
盛正青试探着问:“人天罡宗的,你看他长得好看也没用啊。”
“和这个倒没关系,”竺心香晃晃头,“都说了多少次啦,外貌姣好只是比较方便而已,不是入门必备。现在功法那么多,易容丹那么多,先前有个散修老头变个装也搞定了百来号人呢,但都很劣质,结果还有人传是合欢宗出来的,太败坏我们门派名声了。”
盛正青沉默了一下,忍住了心里的吐槽。
竺心香接着道:“我看得不是表,而是里,他的本源好像和我们的功法有相似之处。”
对方不愧是合欢宗下任宗主,盛正青道:“他是能和其他天元体产生共鸣的天元体。”
简而言之,很适合跟天元体双修的体质,甚至不需要正式双修,亲密些就有益处。
不过书中的落星河冰清玉洁,对这种事颇为不齿,所以每次这种行为做是做了,但会摆出很抗拒的态度。
“这种体质却是四境?”
鸟儿在栏杆上拍着翅膀往左边蹦跶了两下,又拍着翅膀蹦跶回来,这应当是在模拟人类的来回踱步,最后,竺心香摇摇头道:“那应该不太合适,收一个厌恶此道的人回来,这纯给自己添堵。”
“可不是嘛!”盛正青赞同地一拍大腿,扭过头去:“姬兄你说是不是。。。。。。姬兄你怎么了?”
姬伏胜看着门派间你来我往的寒暄,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终于开口:“他怎么这副表情?”
盛正青转过头,他看看右边,天罡宗一行人中最吸睛的无疑是落星河,这是对其外貌的客观认同,与喜恶无关,书中写他轻轻一笑就叫许多人心弦动荡,如果这个“许多”里没有包含着裴琢,盛正青确实是信的。
盛正青再看看左边,裴琢今日穿着一身白衣,以黑红二色飘带束腰,袖口收紧,衣摆上带有金色点缀,整个人瞧着飘逸灵动又不失利落,他朝落星河弯眼笑笑,看得盛正青心中五味杂陈。
他又想移开视线,避免触景生情了,但两秒后,盛正青愣了下,下意识问:“他怎么这副表情?”
竺心香拍打翅膀凑近些看了看,落下来道:“咦,他笑得。。。。。。”
她想了想道:“笑得好像狐狸呀。”
裴琢平时也很喜欢眯眼笑,但眼睛不会眯成这样,嘴角的弧度也不会扩得这么大,竺心香只在那种吃饱喝足,一边晒着太阳想睡觉,一边觉得阳光有些刺眼的狐狸身上见到过这种表情。
笑得好像有点真挚,有些亲切,又好像很假,越笑越不像个真人。
总的来说,十分新鲜,难以捉摸,饶是三个人,或者说二人一鸟都自诩对裴琢颇有了解,也未能参透表情深意。
竺心香好奇地偏了下头,盛正青捏了把汗,姬伏胜又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
那边,天罡宗的吴长老和清鹤观的四长老已经亲切交谈起来,吴长老挨个介绍,在说到落星河时,裴琢的微笑又扩大了点。
。。。。。。好吵。
落星河轻轻弯腰,一抹秀发顺势垂下,露出精致小巧的耳垂,让人不禁想上手把玩,他轻启朱唇,声音如珠落玉盘,那截露在袖口外的皓腕纤细秀美,仿佛只需单手就能将对方双腕尽数握住,但他实际上又能挥起长剑,手腕一转,微热鲜血瞬间化作美人无暇面庞上的装点,此等反差,直叫人——
五长老似乎是介绍到下一个人了,裴琢看见榜四旁边的人也行了个礼,说的话仿佛和一大堆硬塞进脑子里的杂念重叠在一起。
落星河的身上仿佛凝着终年不化的清冷积雪,他立于人群之中,却仿佛与众人隔着一层寒霜薄雾,可他轻轻往旁边一瞥,眼光流转又似绿波春水,叫人自灵魂深处窜起一阵战栗酥麻——
五长老介绍到第三个人,最后一个人随着五长老的嘴巴张开闭上,也行了个礼。
玉声清脆,是落星河腰间的玉佩轻轻晃动,其腰身如抽长的柳条,仿佛不堪盈盈一握,又有着韧性与力量,他的美无需珠宝点缀,发间仅斜插一枚黑檀木簪,簪首镶嵌由上等冰玉雕刻而成的忘忧玉兰,并悬挂冰玉垂珠,随着落星河侧首轻轻摇晃——
太吵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现实中人说的话话全盖了过去,塞进来的句子有的裴琢记住了,有的塞完就忘了,至于这期间大家在说什么做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清,或者说,根本没空进脑子。
这自己还能干什么。
裴琢保持微笑。
他现在好像只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