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尘仙尊就这样轻飘飘地成了她的师尊,原本的元婴长老们成了她的师姐师兄。徐飞羽小心地提着师尊赐下的云鞭,没日没夜地修炼。
她要很努力,才能配得上当仙尊的弟子。
师姐师兄们早已自己开府,不是在外游历,便是忙于宗门事务。跟在师尊身侧的,只有她。
徐飞羽试着给师尊养过灵植,但修为不够,反被那些天阶的灵植所伤,还得师尊出手将她救下。
她也试过给师尊侍奉茶水,但师尊并不常与人交游,更多时候,师尊只是负手站在一旁,看她在清晨的花树下一遍一遍地挥舞那条云鞭。
她其实什么都没法为师尊做。徐飞羽在近十年的相处中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
师尊并不是因为爱惜才能而收她,也并非因寂寞而留她,师尊什么都不缺,无需她献上殷勤,也无需她刻苦修行,将姓名留在扶摇柱上来证明他的收徒眼光。
她同时又意识到了另一件事:师尊在为某个已经逝去的仙子而长久地、沉默地伤心着。
徐飞羽并不知道那个仙子是谁,出自何宗,修为如何,又风华绝代的身姿。
但她知道师尊总是对出神。
那是仙子赠给师尊的遗物之一,而里面的东西,几百秘境中。
小法器,若是想要,日后总还多的是。只是没想到后来就没有“日后”了,那个仙子陨落,
徐飞羽想,她终于知道自己能为师尊做什么了。
“仙尊旧物已经替他找回……”
咯噔。
她轻轻说:“万万不要因我擅作主张,而心生恼怒。”
咯噔咯噔。
“更不要在乎,我曾心悦他一事。”
“……”
“……”
【……以及如果可以说的话,我雷师徒恋情。】岑再思心底连续咯噔了几下,在破烂识海内幽幽道:【尤其是这种。】
她将滑腻腻的沾血玉坠塞回徐飞羽掌心,团吧团吧将她的手重握成拳,牢牢握住了那枚仙尊遗物,郑重道:“你先别急托付我,我跟你师尊不熟,说不上话。”
“秘境外面围着续春门长老,出口就要开了,那个小邪修都没死,你也应该死不了。”
自己给,自己给,自己给。
求你了。
岑再思:【如果很多年以后她和她师尊的曲折恋情被修真界传唱的话,我希望这个故事里从头到尾不要出现我的名字。】
随身老奶听得连连“嘶”了好几声,语气微妙道:【我看——难。】
停了下,她又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参与到——了人家的虐身虐心环节?你没——拿医师身份卡,你拿的是路过的好心人。】
岑再思觉得牙疼。
徐飞羽好像还想说什么,但对岑再思的动作,她最终还是轻轻说了声“好”。
她是这样的,温吞吞的、好脾气的、从不拒绝人的,哪怕请求被推了回来,也只是说好。
她又要慢慢合上眼,岑再思又忽地补充道:“若你真没法自己给了,我再替你和你师尊说。”
随身老奶:【心太软,你还是心太——软。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你要修无——情道的狂言了。】
岑再思强调:【我说的是“若真没法”。】
如果可以,自己给,自己给,自己给,求你了。
徐飞羽苍白的面容扯动一丝,可能想露出个笑容,她最后说“谢谢”,然后听不清了。
“嘶!”
岑再思抱着个血乎邋遢的人从剑上跳下来时,应五财首先发出一声响亮的倒抽冷气,紧接着连滚带爬地将南晴霁从地上拽起来,喊着“小药仙小药仙”地就冲了过去搞急救。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