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重新坐回江知秋床边。
江知秋忍着眩晕和失重的不适没说话,周衡也没开口,直到楼下传来江渡回来的动静。
江渡把电动车停在院子里上楼,看到周衡还在有些意外,但他担心江知秋,被他的脸色吓一跳,摸了他的额头发现没发烧才松了口气,然后才和周衡说话,“你还没回去上课?”
“现在回。”周衡站起身说,“叔,我放学再来看秋儿。”
“行,你先去上课。”江渡把周衡送出门,转身回楼上看江知秋。
江知秋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小黑猫啾啾在他身上咪咪喵喵乱爬,冷风夹着雨从窗外灌进来,将窗帘吹得乱飞,江渡先关上窗,然后才走到儿子床边。
江知秋感受到他的气息睁眼,“爸爸。”
“哪里不舒服,儿子?”江渡蹲下来问他,“要不要爸爸带你去医院?”
“不用。”江知秋声音有点弱,“我躺会就好。”
“行。”中年男人心疼蹙紧眉,“那你饿不饿,爸爸给你做点吃的?”
江知秋小幅度摇头。
“行吧,那你好好躺会,”江渡只好叮嘱他,“有事就叫爸爸,实在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听到了没?”
“嗯。”
江渡分别揉了他和啾啾的头才出去。
江知秋盯着关紧的门好一会儿才转向天花板,那里印着小半枚褐色篮球球印,是很久以前周衡弄上去的。
房间里的时间流动仿佛已经凝滞,江知秋陷在床上一动不动。
直到啾啾舔他的下巴,“喵。”
江知秋回过神,将它抱进怀里起身,坐在床边慢慢环顾四周。
他房间的书桌是过年前江渡和陈雪兰给他换的实木书桌,收拾得非常整洁,辅导书单独放了一摞,密密麻麻贴着便签纸,2016年的旧款手机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立在床头的吉他已经积了点灰,房间的窗帘是陈雪兰给他挑的蓝白轻纱款,和他的被单被套同色,散发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江知秋站在书桌前,右手抚摸书桌,却钝钝地没感受到什么。
“咪呜。”啾啾过来蹭他的手。
沉默片刻,江知秋走到窗边,打开窗。
冷风呼地灌进房间,江知秋的感觉却依旧像是隔了层厚膜,感觉到的很虚妄。
早上那一瞬间的清醒仿佛错觉。
江知秋在窗前站了许久,终于转身离开,却没注意到放在窗边的凳子,脚趾“哐”的一下踢到凳子腿,骨头的剧痛瞬间破开大脑的昏沉和钝感,江知秋一下冷汗涟涟。
那种清醒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