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总管,可否告知,喜从何来?”
如侯府这样的人家,宣旨前先打探圣意,不算奇事。
郭槐眯着眼,掂了掂荷包的重量,低声说了句‘夫人安心’。
遂即抖擞拂尘,开始宣读圣旨。
圣旨内容言简意赅,直到最后钦此二字后,南絮才神情怔愣地看着郭槐把圣旨递到她手里。
明皇的颜色,刺地人眼睛生疼。
南絮心头猛地一跳,烫手似的把圣旨交给了管事。
郭槐已经回宫,众人上前七嘴八舌地把南絮围住。
“恭喜二姐,没了李湛,又得了一门好婚事。”
“阿絮,我这嘴是不是开过光了,怎么刚说起魏阳伯,这赐婚的旨意就来了。”
“二妹,这道旨意来的真是及时。”
“阿絮。。。”
“阿絮。。。”
南絮看着一张一合的嘴,恍惚地摇了摇头。
她觉得有些荒唐。
怎么就会给她和魏阳伯赐婚呢?
她和他那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皇帝又何时有这闲心,当起了月老!
南絮不知是如何走出前厅,又是如何回到撷芳院的。
直到月上中天,看着窗外的无边夜色,她才彻底接受,自己被赐婚的事实。
可这人当真是良人吗?
*
隔日,关于段文裴的种种,便被整理成册,摆在了南絮面前。
这个不像俊男图册,高兴了可以看两眼,不高兴了可以扔在一边。
南絮看了片刻,突然扑到侯夫人怀里,闷声道:“阿娘,可以不嫁吗?”
侯夫人心中郁结,可也只能怜惜地抚着南絮的发顶,轻声宽慰,“圣旨已下,阿絮,不可胡闹。”
南絮趴在侯夫人怀里不肯起来。
圣旨不可违逆,可她心里就是有些不痛快。
她一直笃定,女子嫁人需嫁一个两情相悦的男子,便不是两情相悦,那也要举案齐眉,和睦美满。
陛下赐婚,不说她,焉知魏阳伯是心甘情愿的!
将来二人同处一室,相看两厌,终成怨偶,到那时苦水只得往肚里咽。
她不信,老天会如此苛待她。
“阿娘,让女儿见魏阳伯一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