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瑨在半醉半醒间,也迟钝地反应过来。
原先汤婵之前脸上那个担忧的神情,并不是忧心他本人,而是担忧他会不会留在正房。
他这位新夫人好似把他当成累赘包袱,开心地甩开了……
解瑨沉默。
不知怎地,他的脑海中突然想到汤婵白天说的话。
果真是只求问心无愧……
汤婵却是不管他们怎么想。新婚夜谈判的时候,解瑨可没要求她做一个贤妻良母,哪怕要求了,汤婵也要想办法耍赖的。
她迈步离开,临出门前想了想,好心叮嘱素心道:“好好看着,别让他仰卧着睡过去。”
醉酒之后容易食物反流,仰躺姿势有可能造成呕吐物进入呼吸道甚至堵塞气管,轻者引发吸入性肺炎,严重是会窒息而亡的。
等素心应下,汤婵回到房间,先是美美地泡了个澡,随后美容睡觉。
第二天,汤婵一推开窗,便瞧见晨练回来的解瑨。
解瑨一时没说话,只默默看着她。
汤婵跟没事人一样,微笑着问:“用早膳吗?”
解瑨失笑,迈步进了屋。
饭菜很快摆了上来。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吃饭,汤婵这才发现,解瑨似乎偏好少油少盐的菜品,口味很是健康。
解瑨也意识到了什么,说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吩咐厨房便是。这个院子里也有小厨房,你陪嫁里若有厨娘,可以直接安排进来。”
汤婵点头应下。
用过饭,二人各做各的事情,解瑨回了书房,汤婵则是把剩下的嫁妆全都归置完。
握着库房钥匙,汤婵心里总算有了些安全感。
嫁妆是她现在唯一能自由支配的东西,以后她一直留在解家也好,未来有朝一日,有机会脱离解家也罢,这都是她的底气。
*
转头便是回门日,汤婵备好礼,又带上太夫人的随礼,跟解瑨一起回了一趟侯府。
解府在皇城根底下,侯府所在的地方更偏郊外,两地距离很远,二人早早便出了门。
途中经过一片热闹的街市,喧闹声透过禁闭的车帘钻进马车里。
汤婵侧耳听着,心中忽然一动,看了坐在对面的解瑨一眼。
正闭目养神的解瑨似乎感受到了汤婵的视线,睁开眼看向她,目光里带着询问。
“二爷,”汤婵试探着问,“若是想要出门,府里是什么规矩?”
解瑨唯一停顿,“没什么规矩,带够人手,注意安全便可。”
汤婵眼睛一亮。
进了侯府,二人先到老夫人院里,给长辈请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