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胳膊压在她胸前,脸正对着脖颈,说话时热气喷到耳廓,声音钻入耳蜗,赵钰清吓得几乎心脏骤停。
少年保持这个姿势没再动弹,也没再说其他话,只有耳畔的呼吸声宁静而平稳。
估计又是梦话。
他在做什么梦?怎么在梦里话也这么多?
屏住呼吸,一点点抬少年搭在她胸前的胳膊,结果等终于抬起放到身侧时少年又把腿和胳膊都搭了上来。
赵钰清忍不住翻白眼,小声骂他,“流氓。”
不能只简单抬胳膊了,费时费力还容易把人吵醒。赵钰清抬起胳膊往一侧滚,两三圈后还真从少年的禁锢下滚了出去。只不过草尖扎脸,挠过鼻头,她起身后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吓得她手忙脚乱地捂住口鼻。
千万别把人吵醒。
赵钰清往回看,还好,少年睡得很熟。
会不会他睡觉就是睡得很死?那么是不是可以——赵钰清拿起刚才割绳子的小刀抵在少年脖颈间——杀了他灭口。
好吧,她只是想过过手瘾,根本没有杀人的胆量。况且,她也没打算要他命。
歘歘歘,赵钰清握着刀在半空中挥舞三下后折叠收好。这刀精巧,用来防身倒是不错的选择。三个家伙干尽坏事,如今顺他们的刀也是理所应当。
正要起身走人,却听另外两个伴当的鼾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响若惊雷,震天撼地。
再看向少年,竟无半分被吵醒的迹象。
难不成他们之前吃的烤兔子里都加了蒙汗药?
赵钰清目瞪口呆,这也睡得太沉了。
戏耍心起,她又退回去朝少年滚圆的翘臀上轻轻踹了一脚,忍不住笑,“一头猪。”
脚感不错,踹完后赵钰清心情大好,一溜烟离开此处。
少女的背影很快隐入黑暗,苏勒坦坐起身朝赵钰清脚步声消失的方向望去,伸手摸了摸刚才被她用小刀抵过的地方,唇角浅浅上勾。
巴鲁巴图还在熟睡,兴许是近几日路途劳顿,鼾声越来越离谱,足以把方圆十里的野兽都震跑。
吵死了。
苏勒坦走过去往两人身上各踹一脚,“两头猪。”
两人瞬间惊醒,看清面前站的是谁后才放松警惕。
巴图已经又睡了过去,巴鲁硬撑着开口说话,“世子,您有什么吩咐吗?”
苏勒坦笑,“没什么事,把你俩叫醒重睡。”
“哦,好。”
然后巴鲁也接着睡了过去。
苏勒坦:“……”取出纸笔写下几句话,折成信塞进巴鲁衣襟。
少年耳朵动了动,他听到原处传来的声音。
跑得太慢啦。
他当是在躲猫猫,数够两百个数就该去找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