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钰清趁光头大汉没注意,一溜烟跑到土匪头子身后,并捉住他系在腰间的豹子尾巴。
少年像是真被抓住尾巴了似的,立刻夸张地开始嚷嚷。
“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他不耐烦地拍她手背,“快松开,我的尾巴怎么能让你这个陌生人随便抓?”
拍蚊子都不止用这点力气,也不知道是真抗拒还是假抗拒,赵钰清索性一把抱住他的腰,这样如果光头大汉要抡拳头揍她,就能连土匪头子一块儿揍了。
常言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土匪头子跟她一起挨揍,她会觉得挨揍也不是什么大事。
少年似乎很怕痒,被赵钰清抱住腰后浑身一僵,接着那有力的细腰就在她怀里扭来扭去,感觉像是抱着条滑溜溜的大锦鲤。
“松手松手!”少年手忙脚乱地推她肩膀,推她脑袋,推她脸,“听到没,别纠缠我。”
可少年就像是被定住命门般,无论怎么甩都没把她甩开。
赵钰清将此归功于自己每天都有好好吃饭锻炼,力气大。
土匪头子估计气得不轻,为了防止被甩开后遭受两人前后夹击,赵钰清抱着少年腰身的两只胳膊越收越紧,整个人也往他胳膊下钻。
“王国强!你还是不是我男人了?”她从少年胳膊下挤出一张因为用力而涨红的脸,瞪着少年。
她不知道少年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少年的名字,就自由发挥取了一个。“王国强”原本是她给掖庭里养的狗取的名字,但众姐妹一致认为拿这名字给狗用不够可爱,遂被淘汰。这淘汰下来的名字就给土匪头子用吧,作为土匪头子给她乱起名字的回礼。
赵钰清接着控诉,“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过就跟你吵了两句,竟这么绝情,出门在外遇到危险,连忙都不帮。”
苏勒坦一怔,也不假模假样地推她了,忽而眼尾一扬,灵动狡黠地笑起来。
他笑着拍了拍少女的背,长长的胳膊从她身后绕过去,将她整个人夹住,温柔安慰道:“夫人受惊啦,消消气。”
——他的确十分具有表演天赋。
少年很高,北方的异族少年大概都长这么高,以至于她弓身抱着少年腰时就像是缩在了少年怀里。
这种姿势让赵钰清莫名觉得自己是一颗蛋,被母鸡呵护在温暖的翅膀下,满满的安心感。
一想到自己刚才把眼前的妙龄少男比喻成母鸡,赵钰清觉得滑稽,噗嗤笑出声。
苏勒坦微微一怔,他觉得昭国公主简直越来越有意思了,不知刚才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居然还能笑出声。
难道是因为他刚才喊了她夫人?
据说昭国女子比草原姑娘拘谨许多,也很容易害羞。
现在她笑是不是代表她其实有一点喜欢他?
哎呀,如果让他不小心猜对了该如何是好?他只觉得昭国公主好玩,想跟她多玩一会儿才这么说的。
他应该是不喜欢她的……吧?对的,不喜欢。如果哪天昭国公主按捺不住对他表白了,该怎么办?
那就狠狠地拒绝!要让昭国公主知道,乌金世子不是能被轻易得到的男人!以此来报当日她对他行为不端之仇。
赵钰清明显感觉到少年变烫了。
她现在满脑子母鸡和鸡蛋,之前总觉得小鸡窝在母鸡的翅膀下一定会是暖烘烘的舒服滋味,如今倒是切身体验了一把“被孵”的感觉。
只有光头大汉笑不出来,气得整张脸一半红一半绿。
掀桌怒吼,“你俩原来是一伙儿的,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