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娀,会为未满周岁的孩子戴上平安镯。
保佑他们一生平安。
一世顺遂。
猛地,特图司犹如失了气力般跌跪在地,她从未想到在阿诺娜的墓室里会有如此多的婴孩,她从未想过,阿诺娜与婴孩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
那是有娀最年轻的祭司阿诺娜……
那是有娀……最仁慈的阿诺娜……
她说不出话,所有话语堵在喉间,被甜腥取代。
“阿诺娜……”特图司费力喊出名字,哑声,“你骗我……”
眼泪坠在孩子的布料上,沁开血迹。
啼哭,是他们的怨。
阿诺娜墓,就是审判天使的地狱。
特图司跪在神像前,她早该明白的,十年的时间,犹如笑话一般。
她保护不了有娀,她是有娀的罪人。
这些孩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特图司,阿诺娜与这些孩子的死,是分不开的。
哭声陡然停了,连带铃铛,尽数消失。
只有风声,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自神像上,落下东西。
滴于特图司的手背。
是血。
鲜血。
特图司抬头去看,见神像面上流出血泪。
所以,阿诺娜也在自我忏悔吗……
手背发烫,特图司垂头去瞧,只见血顺势流向手腕的老鹰纹身。
楚弃厄的手腕也隐隐发烫,他恍然间想起水里那个女声。
视线落在特图司身上,楚弃厄转身往墓室外走去,在木架边停下。
他站立光线之中,亮光落在他琥珀色瞳孔上,显得金色。
眯眼,楚弃厄朝对面看去,他清楚记得,对面的那一处有人刻了两个字。
救,这个字太过沉重。
把性命交付于他人。
溪水流动的声音在洞里回荡,楚弃厄看过去,许久没在黑暗里看过东西,就连反应都慢了些许。
待他适应黑暗后,才看清水面上飘着的是什么东西。
一具棺材,而且还是楚弃厄先前坐过的棺材。
抬脚。
离得它越近手腕上的烫意便越明显。
楚弃厄死死盯住它,鞋尖已然被濡湿,他跨出一步入水便被人抓住手臂。
更加烫的温度,烫到楚弃厄不免皱眉。
回头,看见师灵衣面无表情的脸。
“要去哪儿。”他问。
楚弃厄不喜欢这样的温度,瞥了眼手臂而后冷下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