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
花习终于安静了下来,闭着眼睛体温正在回暖。
楚弃厄靠在树干,扫了眼手腕上的血,他看向目瞪口呆的何羽桃,于是抬手,用指腹沾血硬生生在何羽桃脸上抹了一道。
“啊!救命!”何羽桃跳起来,想擦又不敢擦,“阿哥你怎么给我你的血啊!”
楚弃厄没说话,看向立于一旁静静看着自己的师灵衣。
用眼神意示师灵衣过来,师灵衣的确也听话,在楚弃厄面前蹲下。
四目相望,师灵衣贴近,楚弃厄抬手,像保护楚家的孩子一样,替他们抹上自己的血。
手腕陡然被控住,温热的手触在发冷的手腕上。
师灵衣虽然笑着,但脸色却不好,他把楚弃厄的手腕用布料按住,道:“谁教你的。”
质问,一个很少出现在师灵衣身上的词。
然而每一次,都是对楚弃厄。
楚弃厄抽出手,淡声道:“没有谁。”
他扶着树要站起来,忽觉喉间一腥,忍了忍强撑着站直身体。
不远处的雾近乎浓到看不清人,楚弃厄眯了眯眼,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看不清眼前。
可等了几秒,他仍旧没感觉好转反而愈发模糊。
眼前彻底陷入了黑暗,他想伸手去摸师灵衣,却扑了个空。
直到师灵衣被雾包裹再无身影。
没再看到模糊的师灵衣,一切声响散去,唯余三下钟声。
厚重,如同沉睡许久的魔咒。
不对,他这是……夏娃……
手边忽而传来一股支撑的力,很热,捂住自己的手腕。
“啪嗒——”
指南针从他口袋里掉出。
落在地上。
扶着楚弃厄的人似乎弯腰去捡指南针。
手腕上的热度没有减,但迟迟感觉不到对方起来,直到听见一声闷哼。
“师灵衣?”
对方没有回答。
调整了下姿势,让楚弃厄自己蹲下捡起指南针。
指南针握在手里的那一刻,能听见指针在转动的声音。
楚弃厄淡声道:“走吧。”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关于何羽桃,关于白雾,关于善恶。
踩在地面,草地抚过鞋底。看不见令楚弃厄的触感大大增加,他能感觉到脚底的草在复苏,周边的树木在生长,雾抚过脸庞后渐渐散去。
偏脸,楚弃厄握紧对方的衣袖,说:“几点了。”
没有寻问的语气但声音有些沉。
被抓住衣袖的人瞥了眼楚弃厄,他不出声,只在楚弃厄掌心里写下一个三字。
继而。
钟声敲响。
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