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脂粉也盖不住德音的憔悴,她瘦了一大圈,一看便知过得不好。
“杜家待你不好?杜怀岳欺负你了?”汤婵拉过德音,“别怕,有事就跟家里说,我一定让他们给个说法!”
德音本来还崩得住,但一有亲人关心,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眼睛一眨,落下泪来。
“小婶婶,”她咬紧了唇,“我想给夫君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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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洞房花烛之后,杜怀岳感受到了德音对自己的畏惧,挫败之余反思了几天,渐渐开始觉得懊恼。
他是个粗人武夫,妻子却是再柔弱不过的女子,他不该如此着急的。
杜怀岳想缓和妻子对自己的印象,平日里尽力对德音好。
丈夫对她笨拙的讨好,给她买礼物、甚至送她亲手雕刻的簪子,德音都看在眼里,心里不动容是假的,对杜怀岳的畏惧也慢慢淡去。
然而不幸的是,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初印象非常负面时,日后相处间一丁点不顺心的小事,也会变得愈发难以忍受。
杜怀岳好武,为人粗糙不甚讲究,平日在军营里操练,时常一身汗味回来,吃饭也因为在军营养成了不好的习惯,跟打仗一样特别着急,甚至偶尔扒起饭来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好洁精致的德音实在接受不了。
这些也都还罢了,但压死骆驼的稻草,还是晚上的那点事。
杜怀岳太年轻了,晚上与心悦之人同床共枕,又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怎么可能忍得住?
至于德音,她也想尽快有个自己的孩子,面对丈夫的求欢,德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调节心态接受。
然而第一次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德音越是紧张,身体就越是打不开,最后变得更痛。
几次之后,情况不止没有缓解,反而愈加严重。
德音对同床这件事是又厌恶又惧怕,她的情绪传递给杜怀岳,导致每次最后都是半途而废。
到了后来,杜怀岳也放弃了。
“你是不是没看上我?”
种种迹象落在杜怀岳眼里,只能让他以为妻子是厌恶自己,杜怀岳t?黑着脸,没忍住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面对丈夫的诘问,德音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杜怀岳看到妻子的眼泪,沉默下床,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开始了冷战。
德音想缓和两人的关系,杜家也不能断了香火,她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给杜怀岳纳妾。
在汤婵的柔声询问下,德音将事情断断续续都说了。
汤婵听了,很是认真地道:“若你真的不喜欢他,不如及时止损,尽早和离。”
这话让以为汤婵会跟嫂嫂一样劝她忍忍,生下孩子再说的德音吃了一惊,一时连哭都忘了。
她连连摇头,怎么能轻易和离呢?
德音知道,娘家定然不会嫌弃她,但她已经给家人添了太多麻烦,怎么能继续如此厚颜?
更何况杜家没有对她不住,夫妻敦伦天经地义,是她接受不了,不能怪他。
见德音低下了头,汤婵猜到她的想法,“你觉得那事上,是你不对?”
德音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这个说法,汤婵不客气地道:“不是你的错,是他技术太差。”
德音闻言,不由惊诧地瞪圆了眼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