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抓紧那只手抵在额头上,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丫鬟婆子也都在哭,太夫人伤感不已。
“我这把老骨头都还活着,她却还这样年轻……”
谁说不是呢,汤婵过了好一会儿叹气道:“以后这个月份,对桢哥儿更不好过了。”
解大哥夫妻也是八月时去世,爹娘妻子都没在初秋,日后这个季节对解桢来说怕是更难过了些。
太夫人眼神一黯,也不说话了。
于氏去世,解府开始治丧。想着往日与于氏相处间的种种,汤婵主动挑起了大梁。
报丧、大殓、设灵位t?、布灵堂、接待来客、请和尚道士念经……
时人极其看重丧葬礼仪,整个程序郑重又繁琐,汤婵第一次主理丧事,忙得脚不沾地,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结果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何妈妈来报,太夫人晚间失眠多梦,身子有些不舒服。
汤婵一怔,随即便开始暗自后悔在太夫人面前提起解大爷夫妻的往事太夫人应该是因为想到了儿子儿媳和丈夫,还有当年同样是难产去世的女儿。
她立马请了太医来瞧。太医诊过脉后,果真是郁结于心,他开了方子,叮嘱道:“太夫人岁数已经不小,还是要好好保养才是。”
太夫人也是六十多快七十岁的人,确实不年轻了,还好没有什么大事,解瑨和汤婵都松了一口气。
忙碌了近半个月,于氏的丧事总算告一段落,她的棺椁暂时停灵寺庙,日后再葬入祖坟。
最近事多,汤婵每天睡不够以往的九个小时,脸上多了一对黑眼圈,时不时打个哈欠。
解瑨看着有些心疼,不由把人捞过来抱在怀里。
“不成,今天做不动了。”汤婵还以为他是想做运动,“我得睡了,明天皇后千秋,还需早起进宫朝拜呢。”
解瑨:“……我不是为了这个。”
认识汤婵之后,解瑨无奈的次数比以往许多年加起来还要多,好在相处越久,他也愈发习惯起来。
“明日的千秋节,应该不会太久。”解瑨想到什么,“皇后如今有孕在身,不能劳累。”
嗯?
“皇后怀孕了?”汤婵来了精神,“你说真的?”
解瑨点了点头。
皇上太过高兴,今日话赶话,就没忍住跟他显摆起来。
“皇后都三十六七了吧?”汤婵佩服道,“太厉害了,这个年纪的产妇,还是头胎,要吃很多苦头的。”
解瑨不置可否,想来皇后是极愿意吃这苦头的。
若是诞下皇子,朝局怕是会有大变化……
两人聊了会儿天,在解瑨怀里磨磨蹭蹭,汤婵来了点感觉,手逐渐不老实起来。
解瑨把她的手扒下来,严肃拒绝道:“不可,你需要好好休息。”
昏暗的烛光里,汤婵没能看到他红了的耳朵尖。解瑨顿了顿,郑重道:“……等明天。”
汤婵有点无语,又有点想笑,“行吧,这可是你说的。”
知道他这些莫名其妙的原则,汤婵也不再逗他,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