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宋景邻低头弯下腰,在alpha面前坐下。
张天扬注视着眼前的beta,眼尾染上温柔:“没晚。是我来早了。”
等到服务生把酒和菜都端上来,宋景邻皓腕微抬,红酒酒瓶在他手里倾斜出一个优雅的弧线,瓶中鲜红的酒液倾倒至高脚杯中,泛起细密的酒沫。他起身,浅笑着将斟满红酒的酒杯递到alpha面前的桌面:
“这一杯,是我敬张师兄的。”
张天扬喉结剧烈滚动,将红色酒液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意顺着喉管灼烧而下,却不及眼底翻涌的炽热。他微醺的目光如滚烫的烙铁,牢牢钉在面前肤白凝脂,眸如水杏的美人beta身上:
“小宋,虽然我帮你从来不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任何反馈,但是能被你约出来吃饭,与你见上一面,也是我的愧幸。”
“哪里的话,”宋景邻退回身坐下,面对alpha故意挑起的暧昧,他赶紧划清界限:“张师兄是我的学长校友,也是我的朋友,既帮了我的忙,我请吃个饭这是最基本的人情世故。不然就是我不懂事了。”
闻言,张天扬眼睑微垂,然后他缓缓抬眸,脸上笑意更甚:
“你那个学生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的事情可还没有着落呢。”
alpha话里有话,意有所指,宋景邻眸光泛起清亮的涟渏,便立马觉察到alpha的意思:“张师兄是说这件事情已经开始了吗?”
“对,开始了,”张天扬凝视着眼前敏锐机敏的beta,喜欢之余还透着几分欣赏的意味:“至于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这还得看你的了。”
“看我的话,”宋景邻眸光流转,裹着几分狡黠:“得看我的运气好不好,能不能一举抓住蛇的七寸。”
摇曳的烛光倒映着宋景邻眼底跃动的微光。
兴许是目前的每一步环节都严丝合缝地落入预设轨迹。他一高兴就破了戒,在这一顿饭中多喝了两杯酒。
酒液下肚,他的两颊泛起胭脂晕色,醉意顺着耳尖爬上眼尾,将原本清纯柔美的眉目浸染得旖旎生姿,眸光朦胧间褪去了素日的澄澈,似一池被揉碎的月光透着柔软媚意,撩动着面前alpha的每一根神经,让alpha眸色渐深。
忽然其来的眩晕感让宋景邻捏了捏太阳穴,他这才发觉这喝起来如同饮料似的红酒其实酒精度数远比他想得要高。
于是他着急忙慌地座位上站起身,并向张天扬告辞:“张师兄,今天我得先走了,不能再跟你喝了……”
说完,他捡起挎包,步履有些轻微摇晃地朝着包间门口走去。见状,张天扬实在是不放心地跟上了他,并道:
“小宋,还是我送你回家吧,你今天喝得有点多了……”
宋景邻绯红浸染的面颊凝着逞强的倔强,但他刚吐出个轻轻的“不”字,醉意便如潮水般向他袭来,让他踉踉跄跄,整个人跌进alpha提前张开的臂弯。
温和平稳的白松信息素的气息扑面而来,alpha温热掌心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摇摇欲坠的身躯稳稳托住。
他喝得真有点多了。不对,是那个酒的度数太高了……
但是宋景邻的意识还很清醒,他奋力从alpha怀里挣脱而出,然后捡起门口的伞,步伐还算平稳地向着酒店大门的方向走去。
张天扬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又舒展,方才触碰过的温软触感和残留的馨香,让他喉结重重滚动,垂眸时眼底暗潮汹涌。
转瞬,alpha墨色瞳仁泛起危险的幽光,然后疾步追向面前快要消失在走廊尽头的beta的身影。
就在宋景邻即将走下楼梯时,沈一潇的电话不合时宜地打了过来:
“喂?一潇……”宋景邻尽力将咬字咬清楚,免得让生性多疑的alpha听出什么异样。
“景邻,”电话那头,alpha的声音透着一股淡淡的疲惫和一丝喜悦:“你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
“我现在在……”宋景邻抚着楼梯栏杆,脸颊洇着薄红的云晕,染着醉意的眼眸闪过一丝心虚:“苏夫人的私人会所,里面有趣的东西太多了,我看花了眼,玩了一个下午还没玩够呢。”
“那好,”沈一潇举着手机,俊朗的眉眼染上笑意:“我这儿还有个饭局,最多一个小时就结束。等我结束之后,我就去接你,你就在会所多待一会儿吧。”
“好。”宋景邻点头,并挂断电话。苏夫人的会所就在这个酒店旁边,走几步路就到了……沈一潇应该不会发现他其实是跟张天扬在酒店吃饭,至于那几个保镖他早就花钱打点好了。
把手机放回包里,他继续往前走,但是张天扬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侧与他并肩而行,并关切地问:
“小宋,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要不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宋景邻又捏了捏太阳穴,“我男朋友会来接我的。”
就在两个人一边走下楼梯,一边拉扯的时候,楼梯的转角,又忽然涌出黑压压的身影——
一边把手机放回西装内衬的口袋里,一边大步流星地往前迈进,就在沈一潇走到走廊尽头,楼梯转角处,他下意识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往楼梯间扫去——
几秒前刚与他通完电话,此时此刻本来应该在苏夫人会所的beta却僵硬地站在酒店楼梯上面,单手抚着栏杆,绯红浸染的脸颊上,一双水光潋滟,染着醉意的眼睛呆呆愣愣地盯着他看。
beta身旁还站着一个身材修长,温润俊朗的alpha,alpha张开双臂,似乎是想去扶beta,并且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目光依然定格在beta身上。
沈一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