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相像的胎记。
曾经,他的妹妹就在人潮熙攘的京城街头走失,那可是天子脚下,如今,却在这偏僻荒远之地出现
这背后,定然藏着更大的阴谋,
赵长舟握了握拳再次抬脚向前走去。
阿福见状,赶忙亦步亦趋地跟上,手中的烛台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昏黄的火苗摇曳不定,映照着两人凝重的面庞。
赵长舟缓缓走近那些受苦之人,每一步都落得极轻,仿若生怕惊扰了他们。他几乎不敢看那些人的眼睛,
那些人看到他们眼珠子滚动,然后缓缓垂下,闭口不言,无论他们问什么。
赵长舟走向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没有被锁链栓着的小孩儿,当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小孩儿时,那孩子瞬间蜷缩得更紧了,小小的身子抖如筛糠。
他心中一紧,不敢再碰。
若再弄出太大的声响,万一把那隐藏在暗处的歹人引过来,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就在这静谧得让人窒息的时刻,突然,一阵轻微却突兀的声响传来。
赵长舟猛地转头望去,只见阿福一脸惊恐,手中的烛台已然松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阿福颤抖着声音说道“主子,是个机关!”
赵长舟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缓缓走向那发出声响之处。
待凑近一看,墙壁上果然有一处不易察觉的暗格,他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试图找到开启的机关。
随着一阵轻微的“咔嚓”声,暗格缓缓打开,一股更为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赵长舟举着烛台,当先踏入其中,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番更为可怖的景象。
屋内摆满了各式各样、造型狰狞的酷刑刑具,有带刺的铁链、烧红的烙铁、满是尖刺的夹子等等,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仿若在幽幽诉说着曾经在此遭受的无尽痛苦,让人毛骨悚然。
他强忍着内心的惊悸,继续往里走,没承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竟还有一个隐藏极深的机关。
再次开启机关,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一道暗门缓缓打开,一条狭窄幽深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他们沿着通道小心翼翼地前行,脚下的石板路崎岖不平,时不时还有积水渗出,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走着走着,赵长舟突然停下脚步,场景,几乎与他们此前所见一模一样,同样是血污遍地、尸首横陈,宛如人间炼狱再现。
仰头望去,只见头顶上方有一个小小的洞口,透过洞口往上瞧,竟发现是另一家。
赵长舟只觉头皮发麻,心中寒意更甚。
突然,他听见利剑出鞘的清脆声响,紧接着便是阿福急切地大喊“主子小心!”
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还没等赵长舟反应过来,他便感觉脖颈一凉,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然横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阿福在前方举着剑,神色紧张万分,死死地盯着劫持赵长舟的人。
赵长舟被制住动弹不得,可就在此时,一股淡雅的香味悠悠飘来,驱散了周遭刺鼻的恶臭。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果真是那破庙中的女子。
此刻,她身着一袭黑色劲装,与之前在破庙中所见的温婉模样截然不同,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容小觑的气场。
裴明辞身边,一个同样身着黑衣的人手持烛台,光影摇曳间,将她的面容衬得愈发冷峻。
赵长舟抿紧了嘴唇,还未及开口,裴明辞率先发问“赵大人怎么在这儿?”
赵长舟心中一紧,他从未在两军决战的阵前看到过这个裴明辞。
没想到她竟会认识自己。
但或许是旁人给她描绘过自己的画像,此时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裴明辞此刻现身,想必是为了救地窖中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