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枕书如何招架得住,俯身便噙住他的柔软。
楚卿辞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这双极擅抚琴的手亦极擅撩拨。林枕书很快沉沦在他精心布下的陷阱。
楚卿辞无声笑了,手上力道陡然加重。顷刻间便感觉身上之人软了下来,本游离在他脸上的气息亦跟着消散。
他清冷地笑出了声:“王爷,这……便是牡丹花下死!”说着他嫌弃似的,去推林枕书的身体。
怎料方才没了气息的林枕书,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复又压在他身上,二人严丝合缝,而后自喉咙溢出缠绵的轻笑:“做鬼也风流!”
楚卿辞咒骂了声:“你……混蛋!”
林枕书定定地望着他,眉眼含笑低回婉转地应了句:“若轻薄于你,便算是混蛋的话。那……本王诚然是……混蛋!”
楚卿辞……他就没见过林枕书如此不要脸面之人!更遑论他还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
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杀又杀不死,还以这般姿势被他压在身下……满腔情绪,最终化作委屈,眼眸浮起了薄雾。
林枕书见状,有些无所适从,他敛了敛神色,一个轻吻落在他的眼眸上:“我的好卿辞,本王差点被你掐死尚未言委屈,你怎么还反倒哭上了呢?”
说着他站起身,一双手从他后背的间隙穿过,将他轻易带了起来。
楚美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林枕书只觉得百般心疼了。他复又拉了拉他的手,见他并没有很抗拒。便将他轻轻一带,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却是抚上他的脸,轻拭着他眼角一滴清浅的泪。
楚卿辞愤恨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抓过他的手,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林枕书吃痛轻呼了声,却是任由他咬着。直至楚卿辞感觉到口中满是血的腥甜,方松开了口,清冷地说了句:“若有下次……要的便是王爷的命!”
随后欲将他的手甩开,林枕书低笑了声,反手握住他手腕。从他的手背与他十指相扣,而后曲着手指,轻易将他的手包住。
他低头看着手腕间深深的血色月牙印,嘴角笑意深深,眼眸亦是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将他捞回怀中:“如此,便是定情了!”他手臂放低了些,让他仰视着自己,而后倾身吻上他的唇,极尽缠绵。
楚卿辞彻底无语!带着气恼撕咬着他的唇瓣,直至血从他的唇上漫开来,血腥在彼此唇舌交换间融进对方的身体。
楚卿辞终是陷在他的深吻里,眼神变得迷离。
终是,林枕书以一个轻吻,结束了这场慌乱,两人却皆是气息不稳。
他一双手在他腰间游走:“卿辞,楚文晨举荐的兵部侍郎人选,你怎么看?”他顿了顿,续道,“本王问的是,不涉党争,只以安邦定国考量。”
楚卿辞睨了他一眼,他来问他父亲举荐之人?眼眸皆是讶异之色:“王爷,朝堂官员任免乃朝中大事,你问我一介平民的意见,王爷不觉得可笑吗?”
林枕书握住他的手,指尖薄茧摩挲着他掌心温热,眼尾微弯:“本王知你有经纬之才。再者,选拔得百姓真心拥戴的良吏……”他声音放得更柔,“卿辞,你说……这难道不是最合民心的上选么?”
楚卿辞细想自己近日听得的传言,诚然在楚家等世家大族眼中林枕书已成其眼中钉肉中刺,如鲠在喉。楚家亦向他细数林枕书的桩桩罪行,可……说到底,终归只涉党争。若……抛开这个不论,他武能马上安天下,文能纸上定乾坤。
楚卿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亦不过是个风光恣意的少年郎。这一刻,此前坚持的信念,轰然崩塌。
良久之后,他抬眸看着林枕书,眼眸中有些东西消失了,而有些东西又是那样清晰地显现了。
他缓缓开口:“我离开京城长达四年之久,京中局势亦不大明了,所知皆系各往来世家相传。有时……”
他顿了顿,看了眼林枕书,续道:“难免偏颇,说到底皆因立场不同。若单从为着百姓这一点出发,若父亲所选之人正直忠义,那便可担此重任。若不是……那又为何……非他不可!”
林枕书听他一番条分缕析的陈述,原本半垂的眼尾渐渐挑起,眼底的光逐渐漫开,终是朗声笑了起来:“我就说嘛,本王瞧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差!”
楚卿辞垂眸望着二人交叠的手,眉峰仍凝着三分疏淡,唇角却洇开极淡的弧度。
林枕书攥住他微凉的手腕,将他带着站了起来,缠绕着与他十指相扣,边走边说道:“走,带你去见个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