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枕书将他托上乌骓马背,自己则利落地翻身上了另一匹马的鞍鞯。缰绳收紧的刹那,两骑昂首长嘶,墨鬃迎风飞扬,蹄声裂地,朝京郊骁骑营方向奔去。
京郊骁骑营位于京城西面方位,依青城山筑营,居高格局,据险而守,背山面水。营区外围挖深壕沟,设双层木栅栏,内层为削尖的树干埋入地下半截,外层涂泥防火。栅栏上建栈道与箭楼,每数丈设瞭望哨。营门道路以石子沙砾夯实,直通京城官道,便于骑兵驰援。
“吁”两匹马在骁骑营门口停了下来,林枕书率先跃下了马。
楚卿辞见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朝他伸了过来,他摇了摇头,一双清冷的眸子浮起淡淡的笑意,一个优雅翻身的动作,衣袂翻飞间稳稳落在地上。
林枕书唇角勾起,不吝夸奖:“啧,我家卿辞不愧是六艺公子,连下马都是别有一番风采!”
楚卿辞睨了他一眼,径直往前走去。
林枕书低笑了声,一撩袍,箭步跟上,与他并肩走着:“卿辞,我问你。对骁骑营可有了解?”
楚卿辞略作沉思,缓缓开口:“就统兵官职来说,便有大将军杜晓笙”他看了眼林枕书,“我倒是差点忘了,他便是你的心腹大将。至于四镇将军,分镇东西南北四方。前两名乃是楚家及旁支所出,至于镇南将军乃隶属于苏家,这最后一人镇北将军,穷苦出身,却骁勇善战,明面上并不投靠谁,倒是各方拉拢的对象。”
林枕书面上笑意渐深:“卿辞一语中的,只是……我听说你这几年随师傅外出清修,又如何知晓这京中局势?”
“只不过稍微费了点心思,用点脑子罢了!”楚卿辞回答得自然。
林枕书听及此处,却忍俊不禁:“卿辞呀卿辞,几日不见,你这……骂人的功夫见长。这么说来,大抵那些人便是没脑子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楚卿辞身上:“楚文晨便是之一,否则,又怎么会放着卿辞你这个宝贝不要,却错把鱼目当珍珠?”
“启禀王爷,镇西将军和镇北将军又打起来了!”楚卿辞方想开口,便被一爽朗的声音打断。楚卿辞一回头,便见一位身量高大,眉目几分狂野,脸部轮廓如刀削般硬朗,高高束起马尾随着他奔跑的动作而肆意飞扬,好不英姿飒爽。
待其走近又郑重抱拳一礼:“王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您当好好管管镇西和镇北两位将军了,三天能掐四回!”
林枕书带着笑意看向他:“反了他们,连你这堂堂大将军的话也不听!”
杜晓笙吃瘪:“王爷,您这话……莫非是在指责我御下无方!”
林枕书爽朗地笑了起来:“有吗?错觉。对了,今天给你带了一人”
他往旁边侧了侧,目光灼灼看着楚卿辞:“楚卿辞,现任刑部员外郎。”
杜晓笙目光落在楚卿辞身上,带着几分审示与探究:“楚卿辞我倒是知道,这几日军营都传遍了,那位楚家的镇西将军前几日便在军中到处散播,好似被加官进爵的是他自己似的。不过……”他顿了顿,“倒不曾想,楚家竟出了个如此绝色的的公子。”
林枕书但笑不语,楚卿辞正想客气两句。
却听得杜晓笙续道:“不过……说到底,这位楚公子也是楚家之人,王爷您倒也是放心。”
楚卿辞……他轻咳了声,清冷的嗓音道:“杜将军,我一大活人在这,这话当着当事人说,您觉得可妥当?”
杜晓笙淡定开口:“本将军虽一介武夫,可也知圣人有云背后不语人短!私以为有话当面说更适合些!”他无辜地看着林枕书,“王爷,您觉得呢?”
林枕书脸上表情已然控制不住,拉了拉楚卿辞的手:“本王觉得……非常有道理。”
楚卿辞睨了他一眼,方想挣开手,却被林枕书握地更紧了。
楚卿辞无奈嗔了一声:“登徒子!”
饶是林枕书一介武夫,不通情爱,此时却也察觉这两人言行举止不同寻常,他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转动,支支吾吾开口:“你们……不会是……”
林枕书顺势与楚卿辞十指相扣,朗声笑了起来,笑声恣意而又放纵:“诚如你所见!圣人没告诉你,非礼勿视吗?”
杜晓笙不死心地举起手,指着楚卿辞:“他……他……他……”
林枕书心情颇好的续道:“他现在是本王的人,本王还得受他管教!”
楚卿辞面色红得不成样子,轻叹了一口气:“王爷,倒也不必如此……”张扬!
林枕书看着校场方向:“想必二位将军已然打完架了,未知胜负如何?走吧,我等前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