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之前出去打大雁时候,爹还夸我骑术进步了。”凌钧振振有词。
凌铎道:“我没听到,不作数。”
凌钧目瞪口呆:“哥你真是太无赖了!”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传到燕王妃耳中,她只能无奈地叹气。
“还以为成亲了就能少操点心。”
女官笑道:“王妃放宽心,世子和世子夫人才认识,人嘛也不能一夜之间就开窍,还得顺其自然。”
“说得也是。漱玉那儿怎么说?”燕王妃问起。
女官答:“漱玉说世子夫人脾气软和,跟武侯夫人描述得大差不差。昨日也按您的要求,让世子和世子夫人共处一室了。”
对于这桩婚事,燕王妃心存几分愧疚。
燕王妃熟悉凌铎的脾气,她自觉凌铎在洛阳城众多少年郎里也是出挑的那个。出格的事他不会做,只是家里没有姊妹,凌铎又一直跟在父亲身边,鲜少有与年轻女郎相处的时候。
可别惹得新婚妻子嫌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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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间,苏折檀慢慢抬起眼皮。
锦衾柔软,像是被云包裹,叫人陷入其中。
屋内随处可见金红交织的配色,刺得她眼疼。
她记得昨夜本是想靠着小憩一会儿,结果因为太过疲累,直接睡了过去。
现在却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是凌铎把她放上床的吗?
苏折檀扭头看去,另一边已经空荡荡,枕巾上的折痕证明有人睡在过这个位置。
苏折檀一阵脸热。
洞房花烛夜,她就这么睡着了,也不知道凌铎心里怎么想。
脸上残留的脂粉过了一夜,令她不太舒服。
苏折檀想起身去打盆水洗个脸,听到屋内动静,漱玉已经领着女使们进来了。
漱玉上前唤了声“世子夫人”,看着苏折檀动了动唇,半天才问出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听到漱玉的回答,苏折檀松了口气。
“夫人不必着急,王妃有别的事要忙,让您晚些去。”
被漱玉猜出心里的想法,苏折檀摸了摸鼻尖,含糊不清地应了句。
“你们先下去吧。”
女使们放下东西,有序地退出去。
和衣睡了一夜,嫁衣皱成一团不说,出了汗贴在皮肤上,苏折檀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漱玉心领神会,备下热水给她梳洗。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漱玉就全猜到了。
热水慢慢没过胸口,苏折檀靠在边缘,忍不住感慨不愧是燕王府,女使都像会读心术。这样下去她是不是嘴都不用张,给个眼神就能让她们去做事了。
漱玉持着梳子,仔细打理着女郎乌黑的长发,握在手里宛若绸缎。
“昨夜……夫人睡得可好?”漱玉问。
从她的视角可以清晰地看到,苏折檀的耳朵蒙上一层绯色。
她抓着边缘的手指倏地用力,指尖泛白:“挺、挺好的。”
好在漱玉没有追问,似乎真的只是想问问她睡得是否安稳。
“……能再拿一床被子吗?”苏折檀几乎要把脸埋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