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要走了么?”
“嗯,”步生花道,“我不能离开镜子太久。”
“既这样的话,我也不留你了。陈公子没事就好。”
步生花点了点头,刚要走,又顿住了。
“子神,”他忽然笑了一下,终是问出了一个想问的问题:“做人感觉如何?”
“觉得快活吗?”他又问。
慕容雪笑了,“其实,我倒羡慕你们做神仙的,可以有那么长的寿命,还自由自在,没有烦恼。”慕容雪道,“做人有很多烦恼啊,活着就是受苦。所以人人都觉得做神仙好。”
“你原本也是个神仙。”步生花淡淡地道。
慕容雪:“……”所以,我不做神仙怪我咯!
“好好享受生而为人的快乐吧。即使痛苦也是甜蜜的。再见了,子神。”步生花说完化作一道烟,竟去了。
“唉,”慕容雪望着虚空不由叹了口气。
“不要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赤皇道。
“但愿吧。”慕容雪道。
第二天,陈公子起来,一改往日阴郁,满脸红光,神采奕奕,竟又像原来一样谦和有礼,有说有笑起来。
慕容雪看看他好了,也在一旁跟着高兴。
确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凤凰因为船上沉闷,即使步生花回去了,她也不愿意回到船上,又在镜子里撵着步生月四处去玩。步生月见到凤凰就移不开眼,自然是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就差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放到她面前。
步生花不愿太过苛责他,直到自己也渐渐明了这其中痛苦,便放松了对他的管束。临走前只一条:好好看守北极,若是出了事,唯你是问。
步生月满口称是,恭敬地送走了步生花,就美滋滋地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步生花吟着诗在镜子里四处游荡:
“向鱼问水,向马问路
向神佛打听我一生的出处
而我呀
我是疼在谁心头的一抔尘土
一尊佛祖,两世糊涂
来世的你呀
如何把今生的我一眼认出”
他的掌中揣着那人关于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