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寻香楼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皇城里谁不知道,主子落了明玉郡主的脸面,这么一联想,杨仟脸都绿了,这明玉郡主该不会想让主子做那伺候人的事?
谢惟渊长眉一折,语气极淡,“她看上的人是太子。”
“太子?她想当太子妃?!”
杨仟愕然,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谢惟渊道,“相国之女,又身负皇恩,未必不可。”
杨仟撇嘴,不以为意道:“家世好有什么用,哪朝选太子妃不是挑品性上佳,贤良淑德那一挂的,她这样嚣张跋扈又丝毫不加收敛的性子,怎么可能入主东宫。”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都能想明白,没理由别人想不通。
杨仟拧了下眉,道:“既然想做太子妃,名声第一重要,司鸿长印那个老狐狸难道也不懂,由着他闺女在皇城作福作威?”
谢惟渊眼帘抬了抬:“他只是不想。”
杨仟一想也是,相国的女儿若真做了太子妃,可不要人怀疑司鸿长印的心思,东宫那位恐怕也防着呢,撇了下嘴,心道,合着只有明玉郡主一个人还在做太子妃的美梦,被人明里暗里的拦着都不知道。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蠢笨无知。”
廊外,鸟雀扇翅。
惊鹊领着郡主府的下人鱼贯而入,下人手里捧着的皆是铺子里刚送过来的成衣。
郡主交代过用不着太好,惊鹊就没喊绣娘过来量体,直接挑了现成的,让店家给送过来。
惊鹊有意想让谢惟渊记着郡主的好,根本没让人往衣柜里放,十几套配了发带鞋袜的衣物全部堆在桌上,一一摆开,场面颇为壮观。
“公子若是还有缺,派人过来说一声便成。”
话虽这么说,惊鹊不觉得对方会开口。
果然,对方微微颔首,声音古井无波:“我腿疾未愈,不便同郡主道谢,还请姑娘代为转达。”
惊鹊本来要走的,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公子难道不知,郡主两日前就回司鸿府了?”
郡主一连几日不在府上,这人竟然连注意都没注意到,惊鹊只觉郡主一片真心好意全都错付了,没好气道:“公子若是诚心想谢,等伤养好了后自去也不迟。”
“郡主宽厚,并不介意多等公子几日。”
司鸿蔓对郡主府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高高兴兴的陪着她爹用完午膳,才收拾东西动身回府。
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回来带了一车的宝贝,没有司鸿疾拦着,司鸿长印差点儿要把库房里的东西全都塞给她。
按她爹的俸禄看,倒也没有做什么搜刮民脂民膏的事,但为了哄她搜罗来不少宝贝确实是真事,很容易被人转了空子,不过家中有她大哥看着,出不了大事。
太子继位后,拿司鸿家开刀,多半是为了讨好当时身为辅国公的谢惟渊。
司鸿蔓托着腮,嘟了嘟脸,心道,还是要把谢惟渊哄好,也不知道她不在府上的几天,对方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养伤。
正想着,马车一晃,速度慢了下来。
远远听见马蹄奔踏而来的声音,不过三五息,就靠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