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蕊还没说完便被骆饶急声打断,后者脸上是少见的愠怒。
哟?叶拂青有些好奇,能让骆饶生气的事究竟是什么。她的视线来回扫视两人,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互相较劲。
没等她问,骆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沉声道:“公主,此乃私事,属下不想……”
“倘若公主恼怒,尽可责罚属下。”
叶拂青见他此举,一怔,“问蕊你只需告诉我他对我忠心与否,旁的无需告知。”
“他对主子您自然是忠心耿耿,绝不可能有异心。”问蕊肃声回道。
既然忠心,那旁的也无需过问了。叶拂青点点头,既然试探了一二,又知她本领高超,那有些事安排她去做确实更为妥当。
“今夜用完晚膳,来书房。”叶拂青吩咐道,“白天便带着众人一起训练吧。”
“是,那属下便先行告退了。”问蕊行礼后说。
叶拂青点点头。末了,她低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骆饶,问道:“是有何事?”
“回禀公主,属下在房檐上发现陌生足迹,经比对后,可以确定是那贼人的。”骆饶说着,将木盘呈了上去。
是张拓着脚印的纸,旁边还有些许湿润的、勉强看得出脚印痕迹的碎泥土。
叶拂青一时不解他其中用意,问:“贼人来过宫中,自然会留下脚印,可是有何不妥?”
“此处脚印并不明显,且被掩盖得差不多了。不可能是前日留下的。”骆饶回道。
叶拂青心下一沉,嗓音冷了几分,“你的意思是他早就潜入过含香殿中,那日并不是第一次?”
“是。”
叶拂青缄口不语,但愠怒之色溢于言表。谢濯打一开始就在怀疑她,甚至还派人监视,这不仅是无视皇宫禁规,也是在挑衅她。
“公主打算如何处置?”骆饶问道。
叶拂青闭眼,捏了捏鼻梁,平静下来,她昨日连送两封书信,谢濯必然会有所行动。
末了,她冷声道:“今夜谢濯会来见我的,你到时候将贼人押来。”
“是。”骆饶没有多问,拿着木盘又退了出去。
夕照上前,无言轻抚她的后背。
叶拂青拍了拍她的手,站起身来,说:“我无事,训练应当要准备开始了,我们抓紧点时间吧。”
夕照点点头,跟在她身后。
今日的训练恰如她所吩咐的那样,只是寻常养生运气之法,不至于让有心之人学了去。
-
叶拂青用完晚膳进了书房,问蕊比她稍慢一刻钟,但问蕊前脚刚进门,后脚便有人翻窗而入。
问蕊和夕照眼疾手快地挡在她身前,警惕地盯着来人。
她看着身着玄青色锦袍,半张脸蒙于面具之下的男人,冷声笑道:“侯爷比我预想中来得要更早一些。”
她嘴角微微上扬,笑意未达眼底。本以为谢濯至少要戌时末才会过来,没想到如此等不及,恐怕是又有别的事情发生,“求”到她这来了。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但谁都没有先开口。不多时,门被敲响,骆饶问:“公主,人已带到。”
来得正好。叶拂青嘴角微勾,扬声道:“带进来吧。”
骆饶押着贼人走进来,今日有“贵客”,骆饶倒是懂她心思,还给人换了身衣裳,瞧上去精神抖擞的。
“主子。”贼人扑通一声跪在谢濯面前,满脸羞愧。
叶拂青看着他们的动作,缄口不语。她坐在桌案后的高椅上,随手拿起一本话本,左翻翻,右翻翻,像是拿他们主仆相见的戏码添乐趣似的。
“暗探一事是臣之过,不知公主想怎么解决?”谢濯抬眸向她看去,沉声问。
叶拂青眼帘一掀,颇为不满地说:“侯爷请罪也要有请罪的态度,你这般说话,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审问我呢。”
今日谢濯不再迷糊,自然也说不出道歉的话来。叶拂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谢濯眉头微蹙,眼眸虽然锐利如常,但眼皮稍微下压,显然是没休息好,疲惫之色尽露。
看来遇到的是件大事。叶拂青心中冷笑,她若是不趁火打劫,都对不起他们这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