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纪秉臣肯定点点头:“医生都看过了,他自己也心虚着呢。估计是怕把人家砸了不好交代,又怕我们不为他出头,所以给自己补了一下。想以受害者的姿态出现,迎接最少程度的惩罚。”
纪温庭听到最后一句时,心里莫名不太舒服。
倒不是因为景宁看上去这样听话乖巧的一个人也有自己的小心机。而是这种方法往往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做。
又不禁想到早上离开时还完好无损的青年,晚上回来却奄奄一息。
纪温庭感到了久违的矛盾和烦躁。
“不要戳穿他。”他警告跪在地上的人。
纪秉臣刚想说自己已经没忍住戳穿过了,结果抬头就对上了那双暗含威胁的双眸,登时噤声心虚的点点头。
“跪一晚上。”
纪温庭留下这句话就转过了身作势上楼。
纪秉臣试图挽救:“哥,我明天还要去公司……”
纪温庭翻脸无情:“不用去了,跪着。”
“……”
纪温庭最无法容忍纪秉臣阳奉阴违,偏偏他这个弟弟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虽然“棍棒底下出孝子”早已经成为谬论,但放在纪秉臣身上是非常适用的。此人皮糙肉厚,好声好气的劝告没用,反而会让他变本加厉,自以为备受宠溺便变的金贵。
只有罚在身上他才会铭记于心,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懂事。
*
景宁今晚前所未有的累。人一回来就昏昏沉沉的,大约是因为脑袋上的伤,一躺到床上后澡都没洗就想原地入睡。
这片柔软的温床居然是他目前为止唯一能感到安心的地方。
虽然他明白,这是一片始终不属于他的的柔软。
就在他即将陷入昏迷睡眠时,房门被敲响了,管家的声音紧接着从门外传来:
“景先生,大少爷想要来看看您。”
听到是纪温庭要来,景宁立马爬起床,提高音量对外道:“请进。”
纪温庭进来时景宁已经从床上起来了,站在床边等着他。
青年身形如纸,脸色煞白发青,像是风雨中摇摇欲坠的鲜花,很难不让人心生怜爱。
纪温庭看着他,严肃道:“你应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景宁扯了下唇角,有气无力地笑道:“没关系的,其实也没有很严重。谢谢先生关心。”
“躺下。”
纪温庭的语气带上了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景宁的心都跟着猛地一跳。他不敢再反驳,立马乖巧的脱了鞋躺进了被子里。
纪温庭推着轮椅来到景宁床边,为他掖了掖被角,温声说:“医生等下会来给你检查,哪里不舒服都要说,不要隐瞒。”
景宁点点头,小声说:“谢谢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