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按你自己的角度射击一次。”
男人并没有急着教学,转向纪秉臣:“给枪上膛。”
纪秉臣挤过来,拿过景宁手中的枪,取出弹匣装上子弹,又将弹匣装上、上膛。手法干净利落,一看就很专业。
递给他时,纪秉臣眼神深沉的看着他,意味不明的提醒:“可别擦枪走火。”
景宁接过去的手都在发抖,非常费力才对准靶心。也不是没有力气更不是举酸了,而是对初次射击有种恐惧感,尤其旁边还有两道盯紧他的视线。
“给他戴上耳塞。”
射击这种活动是他们从小就接触到的,所以练习时基本什么都不戴,以至于他们都差点忘了景宁是个新手。
纪秉臣走过来,找到耳塞框在景宁耳朵上。在合上他右耳前,低声在他耳边说:“想象一下枪口是你最恨的人。”
然后站在他身边,左手环过他的身体,帮他托住了枪底。
滚烫的身躯带着一种逼人的压迫在身后紧贴着自己。初秋的衣裳单薄,像是皮肤都紧挨着。
景宁不由得秉住了呼吸,心跳加快,汗如雨下。
纪秉臣竟然出乎意料的有耐心,没有催他。僵持许多秒后,景宁才用尽所有力气般射出去一枪。
射出的那一枪冲击力很大,要不是纪秉臣帮他托着枪底他甚至可能在射出去的那一秒将枪掉落。
手中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纪秉臣拿走放到了一边,等他反应过来时纪秉臣已经站远了。
景宁取下耳塞时听到了广播里传来的成绩。
与此同时,听到了纪秉臣凉凉的声音:“没有脱靶,倒没我想象的那么菜。”
“已经很好。”
纪温庭沉缓的嗓音让景宁从恍惚中回过神。
他平缓了一下呼吸,苦着脸说:“纪先生,我……我不想学这个。”
这是他第一次明确拒绝纪温庭。
他知道自己胆子很大,明明什么苦都吃过了也敢吃,这样外人求之不得的机会他却推辞。
可是即使他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个,也明白自己刚才拿的那是一把真枪。
是一把能要人命的真枪。
他手里有刀的时候都会控制不住杀人的想法,如果学会了射击……
“那就等你手伤好后再说。”
纪温庭没有明确答应,只说暂时不会带他来。
景宁心不在焉的回去了,吃完晚饭回到房间也全然没有了学习的心情。
躺在床上时他开始思考今天纪温庭和纪秉臣带自己去射击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警告自己吗?
纪温庭和纪秉臣的射击技术景宁有目共睹,弹无虚发,百发百中。
而自己甚至连拿稳枪都困难。
纪秉臣又为什么在自己耳边说那样一句话。
最恨的人。
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最恨的人是不是他们?
仍是觉得他是个威胁吗?
那为什么还要把这样危险的一项技能教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