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泊秦的身量和纪温庭差不多,如果纪温庭能站起来的话,姿态只会比他更好的吧。
那个意气风发的纪大少爷,凭什么要活在别人的感叹中。
景宁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本该上楼回房间的他脚步一转,按响了纪温庭房间的门铃。
他在门口踟蹰着,按了一次却又开始打退堂鼓,心想如果纪温庭假装没听到那他就走开好了。
然而没想到就按了这么一下,门就自动在他面前打开了。
景宁呆愣片刻,捏起拳头鼓起勇气,迈着小碎步缓慢地走了进去。
里面比景宁过去来的任何一次都要昏暗。房间里的窗帘全部被拉上,卧室门紧闭着,只有会客厅那块有投影仪发出来的细微光亮。
而纪温庭就在投影仪前坐着,察觉到他的靠近也没有回头。
“纪先生,打扰您了吗?”景宁忐忑的轻声问。
纪温庭仍是没有回头,只是问:“什么事?”
低沉的嗓音让景宁的心跟着沉了下来。
他深吸口气,咬咬牙说:“您下午要康复训练,我是想问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安排训练师过来……”
纪温庭淡淡道:“这件事情好像一直是管家在管。”
景宁生怕连累了管家,忙道:“是我无意中听见,我察觉您心情不好,怕您忘了。”
纪温庭终于转头看向他,眸中倒映着投影中的亮光,却平静的如泛不起波澜的死水。
“知道我心情不好,还敢过来吗?”
景宁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的低下头,硬着头皮说:“我只是觉得大少爷这样好,不会生我的气。”
纪温庭为他的措辞笑出了声,眉眼间却没有笑意:“我很好吗?”
景宁说:“是,大少爷是对我最好的人。”
他撒谎总是理直气壮,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纪温庭总是对着他生不气来,转回头,淡淡说:“我知道了。”
景宁的心放下了一些,想找借口告辞往外走时,纪温庭又突然问他:“看过这部电影吗?”
景宁一愣,抬眸和纪温庭一起看向投影幕布,发现纪温庭看的是部很老的电影。
“有印象,但是很久之前看的,已经忘了情节。”
其实是因为景宁肚子里没什么水墨文采,看不进太有深度的电影和书籍。他不想刻意去记的东西总是容易忘得很快。
纪温庭问了他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景宁,你觉得死亡是什么?”
景宁心口一紧,斟酌着措辞回答:“死亡是一切的终结。”
“不相信来世今生吗?”纪温庭反问。
景宁认真说:“至少我确定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真实的。上一世太远,下一世太虚无,我不想追忆过去也不想过早探究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