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铎长驱直入,径直走到檀汐房里,只见她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果然如云娘所说,起了不少红疹。
他回头看向云娘,“大夫怎么说?”
云娘低声道:“推测她昨夜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喝两幅药休息几天便没事了。”
完颜铎非要踏进檀汐卧房,一来是怀疑檀汐和云娘骗他,要眼见为实,二来存着几分下流不堪的念头,想看一副旖旎香艳的美人酣睡图,结果美人不仅穿的严严实实,盖着棉被,脸上当真长了不少红疹,十分可怖。
他本是好色之徒,纠缠檀汐,不过是贪恋美色,如今见她一脸红疹,再想到她已和周时雍定了亲,心里的那些念头也就打消了,对昨夜莫名酒醉之事也释下了怀疑。
云娘送走瘟神,转头回来,便把周时雍夸了一遍,“幸亏周大人思虑周全,未雨绸缪,不然还不知道要如何应付这混账东西。”
檀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口气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呢。”
“什么招?”
“扮丑啊。”如此一来,也就用不着预备一门假亲事来应付完颜铎了。
她和周时雍的这份假婚约,总给她一种重续前缘之感,一想起来,心里便有点不自在。
第13章
下值之后,周时雍离开五间司准备回去。行至路口,北天王府的亲卫统领连都突然现身拦住他,“王爷有急事命大人即刻去一趟王府。大人请。”
周时雍问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大人去了便知。”
连都不露一丝口风,周时雍暗暗揣测,应当不是公事,否则完颜冽不会派人守着他下值的时候,将他悄悄叫到王府去。而且派来的人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连都领着他从侧门进了北天王府,径直将他带到了完颜冽的书房,然后带上房门,守在门外。
屋内明烛高照,亮如白昼,完颜冽穿着一件貂皮大氅,竟像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还不及更衣。
周时雍拱手上前见礼。
完颜冽打量着他,脸色阴沉,“你和宇文忠关系如何?”
周时雍心里一跳,怎么会骤然问到宇文忠和他的关系,莫非他听到了什么,还是知晓了什么?
他斟酌着答道:“宇文公比下官父亲还要年长,下官敬慕其才学,但与其并无私交。”
完颜冽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一份密函,“你看看这个。”
周时雍不明所以的接过来,打开一看,吃惊到心快要蹦出胸腔。
这竟然是宇文忠写给临安皇帝的一封密信,让皇城司在汉臣家眷里安插数名间谍,来到上京之后,宇文忠和这些间谍里应外合,营救出被困在长清宫的国主李徽。
周时雍心跳如雷的看完这封信,双手呈递还于完颜冽,“下官斗胆,不知王爷是从何处截获这份密函?”
完颜冽并未回答,反问道:“你可认得宇文忠的字?”
“下官与他不甚相熟,不认得。”周时雍并没有说实话,正因为他认得,所以才会惊慌。这封信的笔迹和宇文忠一模一样。
完颜冽冷笑:“郎主倒是比对过,的的确确就是他的笔迹。”
周时雍再次一惊,看来这封信是郎主交给完颜冽的。极有可能完颜冽从宫里一出来,便吩咐连都去五间司叫他,所以完颜冽此刻应是刚刚回府,还不及更衣。
完颜冽解开大氅,一把扔到旁边的太师椅上,咬牙恨道:“当年他被临安府的新皇帝打发来上京接回废帝李徽,摆明了就是让他来送死。若不是本王看重他的才学,想用他来拉拢汉臣,他何来今日之荣华富贵。”
周时雍道:“王爷息怒。这份密函暂不知真伪,下官不敢轻下断言。宇文忠在大昭为官数年,曾在翰林院供职,想要寻到他的笔墨不难,若是有人模仿宇文忠的笔迹,伪造了这封信以图离间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