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右腿的膝盖靠着桌底,借了个力,办公椅的轮子便“骨碌碌”地滚了起来,挪到了红发男生的跟前。
将缠的乱七八糟的纱布全部解开后,江霁明看着上面沾到的大片深褐色的碘酒,皱了皱眉。
没有重新使用这段纱布,他从托盘里拿出一把剪刀,把脏了的部分全部剪掉了。
随后,他将对方的手腕搁在自己的膝盖上,用酒精湿巾擦掉了那些已经流到楚翎川指尖的褐色液体。做完这些,江霁明开始专注地缠起纱布。
和楚翎川不同,他的手法一丝不苟,看起来十分熟练。
之前在拳馆兼职陪练的时候,江霁明就经常给自己的拳头缠绷带,所以这件事,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而江霁明只要决定做一件事,就一定会将它做得尽善尽美。
不论面前坐着的人是谁。
见到男人把那段纱布剪掉的时候,楚翎川愣了下。就在刚才,他还恶劣地想:
这家伙这么抠,肯定舍不得给他换干净的纱布。
可是,对方竟然。。。
想到这,楚翎川又梗起脖子,故作烦躁地嚷嚷:
“动作快点,老子赶时间呢,婆婆妈妈的。。。嘶!好痛!”
察觉到自己的掌心被纱布猛地勒紧,传来的剧烈疼痛,如一只锤子,重重地敲着楚翎川的脑壳。
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没有忍耐,而是叫出了声。
“啰嗦。”
江霁明将人弄得叫出了声,才松了手下的力道。
看着男人因为低垂着脑袋,镜片微微滑落,露出的睫毛漆黑笔直,像是片黑色的羽翼。
而对方的衬衫,因为弯腰的动作,不再平整,黑色的领带也不小心落在了那片白皙的手背上,下一秒,就被楚翎川情不自禁地伸手撇开了。
发现男人突然停住的动作,楚翎川才反应过来,像是掩饰什么似的,快速地收回手,转身就跑。
沉默片刻,江霁明耸耸肩,抽出一张酒精湿巾,不紧不慢地擦拭着自己的指尖。
这个世界的男主,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楚翎川。那么,江霁明的任务就是成为他的白月光。
这意味着,他要做些努力来完成目标。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也不用再费什么力了。
江霁明懒散地靠在皮质的办公椅里,随手将擦完的纸巾远远一抛,沾了褐色碘酒的纸团便精准地落进了垃圾桶里。
这只小鸟,或许会自己飞进笼子里呢。
一口气跑到楼梯口,楚翎川才停下脚步。他转回身,远远地看了眼医务室的门牌。
他刚刚在做什么?
他竟然觉得那领带挡了自己的视线,就用手拂开了。
啊啊啊,那个男人肯定察觉到了,说不定现在还在嘲笑自己呢!
想到这里,楚翎川不忿地用手锤了下墙,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但等他瞧见那只被纱布整齐地包着的手,又不屑地撇了撇嘴。
看不出来,那家伙还挺仔细,这样的包法,完全不会妨碍到自己手指的活动。
那又如何?
可恶的医务室,他才不会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