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知韫也看不出任何破绽,顺势坐到了江霁明的左侧,一脸专注地听着领导接下来的“教育讲座”。
几乎让江霁明以为,刚刚用指尖挠自己手心的,不是他。
可当江霁明靠到椅背上,准备神游天外的时候,他的大腿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那手格外清瘦,关节保养得很好,几乎看不出什么皮肤纹路,白皙光洁。
正是这样的一只手,沿着江霁明大腿紧绷的黑色制服布料,缓缓地从膝盖,向上攀延着。
而办公桌正中央坐着的中年男人,还在掷地有声地宣讲着他们这个职业的意义。
除了他们,仿佛没有人看到桌底下,正在发生着什么。
江霁明垂着眸,漆黑笔直的眼睫,遮住了他大半的蓝色瞳孔,淡红的唇角拉平。他感受着大腿上,隔着裤子传来的触感,神情冷淡。
就在那手即将碰到起伏的时候,江霁明攥住了那截衬衫袖口露出的手腕。
他的右手手肘搭在了桌面上,掌心撑着自己的脸颊,一副困倦的模样。可桌面下的左手手背,青筋鼓起。掌下那人原本白皙的腕部皮肤,已经印上了道道指痕。
听到旁边人忍耐似的闷哼,江霁明心头愉悦,松开手的时候,小拇指的指尖随意地在自己留下的红痕上轻拂而过。
瞥见那手原本细微的颤抖,在某一刻变得剧烈,江霁明侧过头,正正对上了谢知韫的视线。
在对方的目光里,他无所畏惧地挑起眼尾,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里,露出一个略带挑衅的笑容。
而谢知韫看见江霁明的表情,没有立刻作出反应,愣了几秒之后,才再次挂上他标志性的礼貌笑容。
只是那笑里,开始带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味。
等到表彰大会结束,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角落刚才发生了什么。
除了江霁明右边的汪洋。
自汪洋从更衣室里出来,看见对方穿着警礼服的样子时,他就觉得在那之后,自己总是会忍不住,想要将目光落到江霁明身上。
落到他的,直属上司身上。
而当上面的人开始长篇大论时,汪洋就开始偷偷盯着江霁明的侧脸。
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家老大连走神的样子,都是那样好看。明明之前,汪洋根本不会关注男人的外貌。
在他眼里,所有同性别的人,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没有任何区别。
可偏偏,江霁明的脸,就让他几乎挪不开眼睛。
想到前些天,对方拿着卷宗,在灯下仔细翻看的时候,专注的侧脸,仿佛笼罩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让汪洋倒水的手,都忘记停下来。
溢出杯口的热水,立刻烫伤了他的手指。
而江霁明一听到他的痛呼,就抬起了头。发现汪洋是不小心倒多了水,把自己给烫了,男人无语地骂了句“三岁小孩儿吗?”,就从抽屉里掏出了药膏和纱布,给他处理起伤势来。
包扎的手法熟练得,好像在此之前,就做过了千百回。
正因为汪洋一心关注着江霁明的动向,所以当对方被黑色裤子包裹着的大腿上,出现那只白皙的手时,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那一刻,汪洋差点要从座位上暴起,冲过去扯开那只手。
但是,感受着四周的目光,他硬生生忍住了。
不行,不可以,这样会让江霁明丢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