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干眼症而已。我刚跟段铭奶奶说了,我会帮他办好的,交给我吧!
头儿,你还要去审犯人呢,一定,一定要让他。。。不好过。”
白岚的嘴唇张合,一时之间,无数恶毒的词,堵在她的嗓子眼儿里,不上不下。
她的职业操守,让她无法真正开口辱骂一个人,一个本应该被警察保护的人。
但是,那人因为杀害警察,已经在“人民”的范畴之外了。
“当然,在榨干他的价值之后。。。”
江霁明摩挲着指尖干掉的血,神情突然变得晦涩不明,低声说道,
“话说,汪洋那家伙去哪儿了?啧,居然还没来。”
医院走廊的转角后,汪洋蹲在地上,回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一幕。男人的侧脸在灯下有点苍白,白色的衬衫衣摆和夹着香烟的手,也都被泼上了刺目的红。
听着两人的对话,汪洋握紧了拳头,眼角干得发涩。
段铭,你很勇敢,你做了你想做的事。
接下来的事,就由我来替你做吧。
回到局里,江霁明便收到犯人苏醒的消息,他没有换下那身带血的衬衫,直接来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的空间很小,光线昏暗,三面都是白色的墙壁,还有一面是单向透视的玻璃墙。
独自进入审讯室后,江霁明盯着那个被束缚在长桌后的人,缓步走了过去。
那人口罩下的模样出乎意料的稚嫩,看起来跟个未成年似的。事实上,他真的只有十七岁。
所以,故意搞个未成年来是吗?
男生的手腕被铐在桌上,眼睛正直愣愣地盯着江霁明瞧,嘴里模糊地呢喃着什么。
没有靠近桌对面的椅子,江霁明直接半坐到了审讯桌上,俯身问了句:
“谁让你来的?”
“神!是神告诉我,有人想要亵渎神明的旨意。杀了他,对,要杀了他!”
“别装疯卖傻,没意思。”
将审讯灯对着男生的脸庞,江霁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蝴蝶刀。
光与影的交界处,金属的刀柄贴着他修长的手指,随着指尖的拨动,闪烁着冷冽的光。
审讯室外,白岚见到这一幕,不禁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她家老大穿着这一身带血的衬衫,拿着刀坐在桌子上,为什么这么像反派?
要不是审讯室的监控后头都是自己人,知道江霁明的性格,不得直接举报他审讯违规,威胁到犯人的人身安全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在发抖?乖孩子,别怕,这只是一个小玩具。”
看着男生的眼睛被光刺泛起生理性泪水,额头也不断冒出细密的冷汗,江霁明疑惑地歪歪头,声音带了点儿温柔。
“是。。。是神。。。”
没等他说完,江霁明眯起眼,手中的刀猛得朝男生铐在桌面上的手掌扎去。
“啊啊啊啊,是老师让我来阻碍你的!”
桌面上,男生的手指之间,散落了一些银色的碎片。是刚才的那把蝴蝶刀,刀尖已经碎成了几瓣儿。
“瞧,说了只是个玩具,这么不经玩儿。”
随手将破碎的塑料刀扔到桌面,江霁明拍掉了手上的粉末,站回到地面,走到了男生的对面。
“所以,你也参加了那个培训班。你的老师,长什么样呢?”
他终于坐到了那张椅子上,双手交叉,撑着下巴,脸上带着和语气同样温柔的笑意,
“告诉我,好吗?我很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