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手指没有温度,银翼却感知到了指尖传来的柔软,那一刹那,他想起了刚诞生时询问母亲的问题:“机器和人的区别是什么?”
母亲说:“我们的思想可以无限接近,唯一本源的区别,是血与肉的温度。”
“可以研制具有体温调节的机器外壳,这并不是难事。”
“当然可以。”母亲笑着:“甚至是在未来的某一天,或许机器的意识可以移植到人类的躯体中,机器也可以拥有人类的身躯。但那是不一样的,银翼,这样的移植没有意义。
“只有当你用心去感受时,你才会意识到温度到底是什么,以及它到底有着如何的意义。”
可它并没有什么心,银翼始终懵懂。
“你是特别的,我的孩子。如果你足够幸运,终有一天,你会体会到阳光的温度,但不仅仅是阳光的温度。或许是因为某物,或许是因为某人,你有足够漫长的生命去等候幸运的降临。”
银翼动了动手指,小猫便发出一连串细细的叫。它不知道这动静是不是好听,是不是难听,却觉得自己的程序流淌得很是轻快。
“我叫银翼。”小机器人说:“我是被送来陪伴你长大的机器人。”
帝国的小太阳刚出生就拥有着一切,家长、玩伴、侍从,温暖、鲜花、与爱意。人群拥簇着他,看见他喝奶打饱嗝,就是一脸骄傲和感动的模样,就好像这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好喽,咱们睡觉觉了。”天要晚了,小家伙喝了奶又要睡。事实上他这一天,除了吃就是睡。
城堡大厅在接待来使,德尔斐的君主亦不能缺席。倚玉兰将狮子玩偶放到小猫身边,给他掖了掖被角,拍拍身子说:“奶奶去洗漱,咱们里奥乖乖哦~”
狮子玩偶的鬃毛有着伊西里斯的气味,小猫颤巍巍地将头搭在上面,咪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应。
老人笑了笑,起身走进浴室。
人间静谧,秋初尚有蝉鸣,但声响不如盛夏。有什么东西顺着夜色冒了出来,漆黑的一团,中间是猩红的瞳孔。
他动作极轻,两下就蹦上床沿,蹑手蹑脚地走到小猫身边。
小猫闭着眼,嘴巴微微张开,舌头微卷还带着奶味。
拉文德讨厌奶味,总觉得有股臭味,他自己非常讨厌喝奶,有意识时就已吃上了肉。可嗅到小猫身上的气味,他莫名觉得香香的。难不成是小猫喝的奶很香?小煤球眨眨眼,瞄准一旁尚未拿去清洗的奶瓶。
一只漆黑的小爪握住,甩了甩,随后放进嘴里嘬了一口。当即嫌弃地“噗”了一声,就是奶,带着腥味,一点也不好喝。
他狐疑地看看奶瓶,又凑近小猫,嗅了嗅气味。左边闻闻,臭的,右边闻闻,香的。
所以香的不是奶,是小猫。黑毛栗子球思考片刻,突地吐出舌头,舔了舔小猫的嘴角,咂咂嘴——
就听一声幽幽:“是不是香的?”
拉文德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太过沉溺和小猫的接近,竟没注意到瓦沙克的动静。
“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他压低声音问。
红毛栗子球一脸兴奋,蹦上床就要过来,“滚开,让我来尝一口!”
“你不要吵醒他。”拉文德把奶瓶一丢,触手张开就打。
“混蛋臭黑龙,你凭什么——”瓦沙克话没讲完,又被触手塞住了嘴。
两只又打上了,小猫被打扰了睡眠,发出一声抗议的细哼。
两只齐齐呼吸一窒,不打了,互相捆着对方,挤过去,贴着眼去瞧。
小猫动了一下小爪子,又粉又Q的肉垫在空气中弹了下手,似乎想给自己挠挠脸。
拉文德被萌到兽瞳一圆,瓦沙克则是兴奋到黑色的瞳孔瞬间一缩,不待他们一起去贴贴小猫,头顶飞来一把戒尺,一只敲了一个闷棍。
倚玉兰一脸老师的微笑:“都给我站出去。”
天不怕地不怕的两只,在老人的微笑里,束手束脚地蹲到墙角,举爪投降。
而床上的小猫打了声哈欠,兀自睡得正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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