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魇老祖?!”
怎么会是他?这老魔此刻不该正在枯血崖底闭关,冲击化神中期之境吗?怎会提前数十年现身于云霓镇这种小地方?
原著剧情究竟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崩坏到了何种地步?
想到这里,林一白心中骇浪滔天,一股刺骨寒意自脚底窜起,直冲颅顶。
——藤魇老祖,邪道巨擘,三千洲域仅存的八位化神大能之一,乃千年妖藤与陨落魔修残魂交融所化的诡异存在。其功法邪异,能驭使妖植吞噬生灵精血,手段残忍至极。
此獠在原著中,本是晏不见中后期修为大成、游历中洲时方遭遇的强敌,在故事前期根本从未现世!为何会这么早就与他相遇,甚至还连带着她一起?
此时落入这魔人手中,他们还有活路么?
她惶恐地环顾四周,只见黑雾散去后,他们所处竟是一片幽深诡异的密林:参天巨木遮天蔽日,枝叶呈现出一种不祥的墨绿色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土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脚下地面湿滑粘腻,厚厚苔藓遍布,仿佛踏入了某片被诅咒的远古林地一般。
这是……哪里?
那名曰藤魇老祖的枯槁老人闻言,浑浊的绿瞳中闪过一丝微讶,随即发出一阵砂纸摩擦般的古怪笑声:“竟识得老夫名号,倒是个见多识广的丫头片子。想必出身不俗,是哪个大宗门的宝贝疙瘩吧?”
林一白心一横,强压下惊惧,索性端起少宗主的骄纵架势:“既知本小姐身份不凡,还不速速放开我们。你若敢伤我分毫,我爹定倾全宗之力,将你挫骨扬灰!”
她试图虚张声势,怎料那魔头闻言非但不惧,反而发出一声呕哑的嗤笑:“哈哈哈,在这片云洲大地上,若老夫的修为论第二,可无人敢论第一——且让老夫看看,你究竟是出自哪个门派,敢这般口出狂言!”
话音未落,只见他枯指一弹:一根漆黑尖利、宛如毒蛇信子般的藤蔓瞬间自其指尖暴射而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直直朝着林一白雪白的脖颈刺去!
一旁晏不见见状眼神骤缩,镣铐轻响,身体下意识微动,却终究迟疑一瞬,未有动作。
“呃啊!”
林一白只觉颈间一痛,那藤蔓尖刺已没入她皮下,贪婪吮吸起来!
下一秒,只见蔓身鼓动起一团肿泡,迅速朝老祖指尖传去,将殷红血珠渡入其体内。
血液入体,老祖脸上浮现几分餍足,咂了咂嘴,细细品味后,浑浊眼中闪过一抹深意:“《烬天诀》的气息……竟是薄灯宗之人。呵呵,想不到,想不到。若论起来,你这丫头与老夫,倒还有些渊源。”
他舔舐着干枯嘴唇,绿瞳兴致盎然地打量林一白因痛楚而惨白的脸:“一百年前,正是得你父亲林无涯《烬天诀》之助,老夫方能一举屠尽不凡山那三千碍事剑修。看你面相,与林无涯倒有几分相似——你便是他那个宝贝女儿吧?”
语毕,藤蔓猛地回撤。林一白捂着脖颈连连后退,疼得泪花闪烁,一时说不出话。
藤魇老祖盯着她,目光中的贪婪几乎化为实质:“想不到林无涯竟生了个至阴玄体——天生地养的宝血药引!妙极、妙计,老夫定得好好利用,绝不浪费一滴‘老友’血脉!”
“对了,还有你。。。。。。”
话音一转,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竟是缓缓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晏不见,目光如同实质,在少年赤裸而强劲的上身流转,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觊觎与狂热。
“天生剑骨……”老祖的声音因激动而越发嘶哑难听,“剑骨乃是天成灵气收集之器,据说拥有剑骨者,即便终日沉睡,灵气亦会自行汇聚,突破元婴不过是水到渠成。。。。。。在这灵气枯竭之世,堪称千年难遇的绝世根骨!”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晏不见身上,感受着那金丹巅峰的修为波动,再思及自身困守化神初期三百年的窘境,滔天嫉妒瞬间将其理智淹没,眼中泛起一片骇人的血红。
“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有这等修为,想必是全靠剑骨天成之福。没想到传言竟是真的。。。。。。”
嫉妒到极点的话音落下,一个疯狂而完美的计划已然在他心中彻底成型——
他要以至阴玄体的宝血为引,强行淬炼、剥离这具完美的天生剑骨,然后……换骨到自己这具腐朽的躯壳之中!
届时阴阳交融,自己突破至返虚必是板上钉钉之事,说不定……还能借此窥得缥缈仙机,成为此界末法时代唯一的得道之人!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藤魇老祖越想越兴奋,忍不住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
狂笑声中,一根比之前粗硕数倍、布满恶心粘液的暗绿色藤蔓如同巨蟒般“嗖”地自他袖中钻出,率先卷向惊魂未定的林一白,轻易便将她拦腰缠住,举到半空!
尔后竟是毫不停歇,继续朝着晏不见凶猛射去,意图将他也一同捕获!
然而,就在那布满粘液的藤蔓即将触碰到晏不见身体的瞬间——
一直被镣铐束缚、看似无力反抗的少年竟猛地抬头——那双寒潭般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慌乱,唯有冰封般的冷静与锐利。
只见那被缚的右手并指如剑,指尖骤然迸发出璀璨夺目的灿金光芒,尔后一股斩断一切的决绝剑意,朝着藤蔓悍然斩落!
“嗤——!”
金色剑芒凝练如实质,快得超乎视觉捕捉,精准斩中那粗硕藤蔓——那本足以随意绞杀金丹修士的坚韧妖藤,在这道突如其來的金色剑芒面前,竟脆弱得如同薄纸一般,被轻而易举地一斩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