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胜出者除了能平分这些,还可被领州长亲自授予官职。闲言少叙,咱们有请第一位巫者登场!”
场外看热闹的百姓自然掌声雷动,可台下这些参赛的巫者们,像是还没从凶险的环节介绍中缓过神来,只附和着轻拍了几下手。
慕涣然看了看手中的白木牌,不知轮到自己戴上面具时会发生什么事,只好聚精会神看着台上展示术法的巫者们,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只见众人各怀绝技,仙术妖法,通神显灵。或踏旋步,呼风唤雨;或舞法器,撒豆成兵;更有能者,作画鼓乐便能通灵显形。
不多时,慕涣然见那位“楚公子”登台,经司礼之口,才知他名叫楚恒,面具之下,只露出嘴唇与下颌。他立于台上,将手中的翡翠玉笛移到唇边,一阵清缓幽婉的笛声骤然响起。
节奏柔和时,在这夏日里,宛如徐徐清风,能让浮躁之心归于平静;节奏欢快时,能让人莫名心生愉悦;节奏哀缓时,竟让人随之忧伤哀叹。
三层露台每一间都布置得私密典雅,一道身影隐在轻纱幔帐后,冷峻的目光透过薄纱,望着楼下的情景。
忽然,那笛声猛地撬开了他意识深处的一角!
许星知身体猛地一颤,失控地向后跌去,双手胡乱挥舞,撞翻了桌案,茶具糕点碎落一地。
剧痛从掌心传来,碎瓷割开了皮肉,他却毫无所觉。这一刻的清醒,比疼痛珍贵万倍!
他挣扎着跪倒在地,抓起一片最锋利的碎瓷,用尽全部意志力,猛地朝自己脖颈挥去——!
杀了自己!杀了他!
然而,瓷刃刚划破皮肤,他的手臂就像被无形的铁钳死死箍住,再无法挪动分毫!
嗬……嗬……他喉咙里挤出绝望的嘶鸣,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滴滴热泪无声滚落,眼中斥满愤怒与不甘。
楚恒那带着魔力的笛声,使他被禁锢在体内的灵魂产生了松动,清醒的瞬间,他想以死了结这一切,可惜时间太短,那股强大的力量再次袭来。
“当啷”一声,许星知的手垂了下来,握在手中的瓷片随之掉落在地。
“寻死?还是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云藏的声音在他脑中回响,那语气平静中带着阴冷。
许星知掌心与脖子上的伤口顷刻间愈合,只剩满地狼藉证明他曾试图反抗过。
“你不是想清醒吗?那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用你的手杀掉台下那些人的。”
云藏的话像千针般扎进许星知的心,只要心脏还在跳动,钻心之痛便一刻不得停歇。只是除了自己的眼睛,他全身上下都被云藏占据、控制着,如今即便摘掉面具,云藏也能附在他体内。
他又重新走到露台的栏杆旁,注视着木台上的一切,云藏要让他记住每一张鲜活的面孔。
轮到白色木牌组别时,已是华灯初上。
“白组一号,来自石溪村的巫者——涣然,请登场。”
为免引祸上身,她并未报上姓氏,只用“涣然”这个名字参会。
慕涣然做了几个深呼吸,却觉得空气稀薄。一种莫名的紧张攫住了她,手心沁出冷汗,指尖冰凉,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在微微发抖。
她戴上面具,一步步走到木台中央。
自己只懂些防身的拳脚功夫,可总不能在这表演这个吧?!
台下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云藏啊,云藏。。。”她在心底疯狂默念,几乎是在哀求,“快点来吧!”
司礼质疑的声音尖锐地传来:“这位姑娘,莫非是来滥竽充数的?”
起哄声瞬间爆发!
完了,慕涣然心头一沉,她见云藏迟迟不来,打算用花绾之力,再加上点武步,胡乱跳一段算了。
抬手间,脑中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抱歉,我来晚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猛地从面具内部炸开,仿佛要灼伤她一般。
“啊!”她痛得低呼一声,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抓!
但她的双臂却被一股更强大的、温柔而不可抗拒的力量轻轻托起——是腕间的“花芳同绾”!
“放松。”云藏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交给我。”
下一刻,她耳畔所有的窃窃私语和起哄声,都化为了一片越来越响的、浪潮般的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