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此事。
“你与丞相有仇,此事宫内人尽皆知,既如此,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符清沅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放在宋泷墨跟前,“太医院的太医信不过,我要你替我诊脉。”
宋泷墨没有推脱,伸手覆上符清沅的手腕,刚一把上,她就惊愕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符清沅。
“如何?”
“……殿下。”宋泷墨有些慌乱,怀疑自己误诊,又把上脉,才确定没错。
“我的脉象有什么问题就直说。”符清沅面上波澜不惊,故意调侃道,“总不是有孕吧?”
有孕?这比有孕还可怕吧?
不不不,还是有孕可怕一点。
宋泷墨甩甩脑袋,试图将“有孕”两个字从自己脑海中甩出去。
“……不,不是,殿下,这种时候还开得起玩笑……您可真是……”宋泷墨感觉自己发现一个要命的事情,根本不敢开口,“殿下是何时……发现的?”
“火烧长宁城。”
这么早的时候?
“后来,我的探子截到丞相通往北燕的书信。”符清沅道,“我已吩咐好,日后需要,你可以上北乾王府拿。”
“多谢殿下。”
“不必道谢,这是你替我诊脉的酬谢。”符清沅拉起宋泷墨的手,轻轻覆上她的脉,发现她的脉搏跳得飞快,“这般可怕?莫不是得了绝症?”
“不是,不是绝症。”宋泷墨强行保持镇静,认真道,“殿下,您是中蛊了,是北燕的蛊毒。”
符清沅收回手,坐正,了然。
“与我设想的差不多。”
“不过这蛊对身体无害,如果……如果殿下信任臣,臣可以将其取出。”
“如果取出来的话,母蛊的人会知道吗?”
“会。”
当时要取出阿青身上的蛊虫,也是为了能引出幕后之人。
可惜根本没有引出来,阿青还被杀。
“那就不取了。”符清沅靠在椅背上,姿态轻松随意,“日后时机成熟再取,反正我已经以内功压制蛊虫,它一时半会儿不会对我做什么。”
“但是殿下,这样很危险!”宋泷墨站起身,对符清沅道,“殿下本就要去北燕和亲,北燕王室什么情况尚不清晰,母蛊在谁身上也不知道,殿下,您此去就是羊入虎口!”
“羊入虎口就不去了?”符清沅抬头,与宋泷墨对视,“你原可以直接在宋府自尽,与父母一同离开人世,为什么还要来掖庭?”
“……”
因为她们身上背负太多,家国万民都在肩上,不得不做。
“那至少,至少……”宋泷墨咬唇,“至少让臣将蛊虫取出。”
“那就会惊动给我下蛊之人。”符清沅道,“我连北燕王庭都未踏入,立刻就开始树敌,敌暗我明,岂不是更危险?”
符清沅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是她太过紧张。
“臣明白。”
她尊重符清沅的选择。
“臣……祝殿下一路顺风,”宋泷墨一字一句,郑重道,“负芒披苇。”
“我祝你大仇得报,”符清沅站起身,同样郑重道,“持衡拥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