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宋泷墨披着黑色的斗篷,穿着黑衣,悄然来到诏狱门外。
距离发现小邓子容貌与秦弦相似,已过去十四天。
她手中握着蒙汗药,计划是将这里的锦衣卫迷晕,悄悄潜进去。
关押犯人的牢笼守卫森严,但她又不是要去劫狱,而是去另一头,守卫没有那么森严的,明翊办公的地方。
但诏狱她只来过一回,地形记得大概,对明翊所在的地方略有印象,却从未踏足过。
最主要的是,如果明翊发现她私自跑过来,那自己恐怕将死无葬身之地。
宋泷墨看着门口的守卫,很害怕,捏着蒙汗药的手都在抖,她自己都看见,抖得手里的药粉撒出些许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她只能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宋家满门荣辱皆系在你身上,如果你不做,没人能做成。”
所以,宋泷墨握紧手中的药,戴上斗篷的帽子,摇摇晃晃往前走。
“何人在此?”守门的锦衣卫迅速拔刀,架在宋泷墨脖颈上。
“奴家……不是故意冒犯二位大哥。”宋泷墨眼泪汪汪抬眸,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啪嗒啪嗒地掉着,“奴家被夫君殴打,一路逃亡至此,望二位郎君好心,帮帮奴家。”
宋泷墨温声细语,又低声啜泣,就算是臭名昭著的锦衣卫,也不禁生出同情之心。
可被夫君殴打在大梁不是稀奇事。两位锦衣卫面面相觑,还是拿着手中的刀往前一步,几乎要将宋泷墨的喉管割开,“这是家事,我们管不着。”
“快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们态度不好没有关系,宋泷墨的目的达到就成。
她在斗篷帽子的遮掩下,勾唇轻笑,拿针的右手先飞针,接着左手撒下蒙汗药,屏息。
两人对宋泷墨毫无防备,瞬间被迷晕倒地。
宋泷墨将兜帽拉得更紧,一步一步走进诏狱。
诏狱一面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一面是锦衣卫办公的地方,门口守卫进来之后,有一段长长的石路是没有人的,唯一的光源是墙上的油灯。
往里面一直走,才能走到分叉路,关押犯人的地方,门口就站着四个锦衣卫,宋泷墨不往那边去,悄悄往另一头走去。
今天值班的锦衣卫不多,宋泷墨计划自己藏在角落,一面躲着人,一面寻找明翊所在的地方。
但她还是被发现了。
几乎是刚进来的一瞬间,在场的锦衣卫都发现她的存在,而这里只有好几扇门,唯一的出口是宋泷墨进来的地方,宋泷墨根本没有地方藏。
她是迅速拉开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门,关上,放上门栓,打开窗户,原本是想翻出去,却发现这扇窗打开对面便是关押犯人的牢笼。
宋泷墨还跟另一个老熟人来了面对面。
如果是明翊还成,偏偏是姜韬。
姜韬正在审犯人,他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手中拿着沾着盐水的皮鞭,正点点犯人的脸,温柔地问他招不招。
见宋泷墨开窗,他还回头,对着宋泷墨打了个招呼,“唷,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宋泷墨在被发现的那一刻,心脏都要停滞了。
“是明翊那小子带你来的?”
她不知道姜韬是要给她台阶下,还是真这么以为。
“如果是擅闯诏狱的话,那可是死罪哦。”姜韬一边对宋泷墨说话,一边抬手,一道破空声响起。
那被锁在墙上的犯人,身上多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犯人哀嚎着,惊叫出声。
“不过,就算是锦衣卫的家属,也不可以随便进来呢。”姜韬活动活动手腕,又狠狠甩下一鞭,“明翊那小子今天不值班,不太可能是他闲着没事干带你进来的。”
他将皮鞭随手丢进旁边装满盐水的木盆里,透明干净的水瞬间染成红。
姜韬走到窗边,和宋泷墨近距离面对面,“嗯?我说得没错吧?是你偷偷进来的?”
下一刻,房间门被人“砰”地一声撞开,四五个锦衣卫进门,齐刷刷拿着绣春刀,对准宋泷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