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她最后的美好回忆。
再后来,再后来啊,便是又回到了山式王宫,回到了辰恪殿内。
母亲突然开始病痛缠身,卧床不起。
她脸色白的吓人,气若游丝。
“阿期……”
“阿期,可怜我儿……”
然后她又虚弱地叫自己的字“悯怜……”
“吾儿悯怜……”
突然的,她艰难地抬起手,喘着气,指着外面,想告诉自己什么似的“逢春……悯怜……逢春……”
时空骤换。
她竟然看见了自己,一个陌生的自己。
穿着一身红衣,站在开满白花的逢春树下,手中执剑,一次一次挥向空中。
执剑?
她怎会执剑?
王室女子,是不能,也无法拥有自己的神器的。
母亲突然又出现,她逆着光,指着身边的逢春树“悯怜……是逢春……”
她想努力地听清楚母亲在说什么。
她想看清楚母亲的脸,时间太久了,她记不得母亲的模样了。
她一直逆着光,山期想靠近,距离却越来越远。
她的话音断断续续,山期听不真切,然后一阵天旋地转。
梦醒了。
她猛地坐起身“母亲……母亲……”
眼角的泪水还未干涸,山期撑着身体,看着殿内的陈设。
这才想起,自己还在颐心殿内,刚才,也不过是做了一场零零碎碎的梦而已。
只是,这个梦太奇怪了……
她说不出的怪异……
也许,母亲那时候便想告诉自己。
逢春树可以压制自己的荒芜之血。
山期觉得有些口渴,轻轻咳嗽一声,刚想起身,却只见山聿紧紧的拉着她的衣角,呢喃般的一直叫她“阿姐……阿姐……你别离开聿儿”
她轻轻擦拭自己的眼角,想起那个梦,梦里的自己也如同聿儿一般无措不安。
顿时心疼不已,便又躺在他身边。
平日里的各种王术课业一直压着他,也就今日,他难得可以这样放纵休息。
她的手掌轻轻的拍着山聿的背,轻声细语地哄着他“好了好了,聿儿莫怕,阿姐在呢”
似乎是听到她的声音,他的手这才松开了些,嘴里还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山聿的面容虽然稚嫩,但也依稀看得出来像极了父王的模样。
虽然自己与妙王后感情不算亲近,但也偶尔会真心羡慕她对聿儿的疼爱。
除了课业不会迁就他,在山式王宫里,几乎是他要什么,妙王后都会想方设法为他争取到。
血脉相连,哪怕与他仅有一半,都如此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