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猴听了倒是没有恼,依旧腻着嗓子道:
“我虽轻巧了些,终究是个男人,您行行好,换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
赵大娘见状不再搭理他,径直朝着门口走去,瘦猴还想纠缠,被门口的人拦了下来,只得作罢。
待赵大娘离去,院门落栓,众人面面相觑。
瘦猴刚想要自我介绍,王喜已拉着苏冶进屋插上了门闩。
——
“都进去了。”王喜从门缝观察了一会儿后说道。
屋子里陈设十分简单,一张木床,一张四方桌几个矮敦子,必要的生活用品还算齐全,屋角还放着一桶水,看着倒是干净。
“你瞧什么呢?”
苏冶和王喜并排坐在床边。
“和几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男人住一院里,可不得多留些心眼儿。”王喜道。
“别担心,刚刚赵大娘不是说了,让他们手脚放干净些。”苏冶道。
“这话也就说说,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的……”
说着,王喜使了个眼色,二人不禁失笑。
等屋里的笑声散去后,俩人都静了下来,似乎都有些发蒙。
突然,王喜带着几分哑意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一室岑寂。
“我对不住你,若不是我,你连那曹经的面都见不上,何至于到这鬼地方……”
说着,王喜的声音越来越抖,胳膊也有些打颤。
苏冶不大会安慰人,只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背。
从被曹经骗上马车到现在,王喜一滴眼泪都没掉过,连句害怕也没说过。
即便平日里王喜为人处世透着几分老道,但说到底不过二十出头,心智尚不如前世的苏冶成熟,平日里见惯了人情,却不曾触过刀光生死。
苏冶知道她一路上强壮镇定,此刻没了外人,消了一路颠簸的麻木,看清了眼前处境,自会有些崩溃。
“是我找你,才会认识曹经,若你今日不来帮我,也不会跟我遭了殃。”苏冶继续抚着她的背,“如今已经到了这里,便安下心来,总有法子能逃出去。”
苏冶毕竟是“死”过一回的人,对于眼前的一切,更能沉下心来面对。
最后,许是真的累了,王喜哭着哭着竟真的睡了过去。
——
安顿好王喜,苏冶轻手轻脚拉开了门闩,来到了院子。
她心里不大安宁,想要摸探探这里的情况。
东南角落的柴棚处,一个黑影惊得她心头门跳。
她抚着气喘了几下,说来,她是有些怕鬼的。
那黑影觉察到了她的动静,站了起来,借着月光,苏冶看清了那人。
不是鬼,很好。
“怎么不待屋里。”苏冶对那人说道,“我叫苏冶,你呢。”
那人沉默了良久,就在苏冶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声音传了过来。
“小白。”
倒是人如其名。
苏冶拍了拍草堆,邀他同坐。
“怎么到这里的?”苏冶加速她的查户口调查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