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瞧着方便啊?”
说着,来人聪将手掌按在与直浇通道相接的浇口杯上。
“方便是方便,但不是方便你,接下来这一个月,你们怕是比从前还要忙些。”
来人聪眼睛一亮:“为何是一月,难不成一月之后,便不用再忙了”
苏冶瞥了他一眼,这厮真会抓重点,只是此刻虽天色已晚,四周虽无人影,也不便多说些什么,她只转头看向杨千:
“杨大哥,明日一早,还是得由你们同我一道起火。”
这几日她不是没有察觉,村里诸人对她多少存着疑虑,其间还有些怨念,如今炉子又经改动,还是得由她先打样,才能令人信服。
如今是晚上,已经散了工,苏冶特地留住了河边来人聪三人,同他们交代这些事情。
杨千见她这样说,连忙道:
“莫要这么说,今日赵大娘遣人找了我们几个,一人手里落了些钱,我才晓得,你在曹经处替我们打点了这许多,为此自己还吃了苦头,此后但凡有事,我们必定都走到前头帮着你,不让你自个儿担着。”
杨千生得魁梧粗犷,内里却是个细心人,说话做事都周到。
苏冶知晓自己并不只是为了他们才挨的打,但杨千这样说,她还是感激的。
这些日子做事,他和王喜都没少对她表露善意,便是来人聪,纵使平日里勤动嘴少动手,关键时候敲打几句倒也能做好自个儿,还有小白。
想着,苏冶抬眼朝他望去,几人聚在一处时,他总是沉默居多,此刻也不例外,静站在阴影中,仿佛与夜色融在一处。
她突然想起,自打上次去赵玉芬处找过他以后,俩人便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但这几日确实忙,她忙着改炉看火,小白亦是轮值添柴,几乎不得空闲。
他性子内敛,往日俩人之间若是有话,多半是苏冶先开口,这几日她忙,两人之间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再没交集。
似乎觉察到她的注视,小白微微抬起眼,俩人的目光在昏暗中轻轻一碰,却是他先偏开了头。
那一刻,苏冶立即确定,俩人之间应该是出了些问题。
但是性格使然,她鲜少愿意将心力耗在这些弯弯绕绕上,于是只敛了心神,开口道:
“明日便要起炉,这次与以往不同,起了火,便不再熄,咱们轮番守三日,之后再换下一班人手。”
“行。”
“得嘞。”
陆续应声后,几人一道往回走。
——
回到住处,王喜早已先一步回来了。
虽白日忙活整日,晚上回来,王喜还是习惯性将屋里上下都打扫了一遍,苏冶见她正擦桌案,便上前帮手。
“你快歇着罢,我不似你们白日里辛苦,就两顿饭,大把时间坐在伙房里,清闲。”
苏冶笑道:“谁若是同你住一屋,真正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话虽如此,她还是弯腰拎起装满污水的木桶,朝门口走去。
不料刚拉开门栓,一道人影便将她的视线堵了个严实。
苏冶一时没收住脚,差点撞上来人。
等她站稳抬头,才看清面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