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木门被一股巨力猛然撞开,激起漫天呛人的灰尘。
缉尘司的白衣人鱼贯而入,瞬间将狭小的杂物间塞得水泄不通,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领队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视全场。
蛛网遍布,灰尘厚重,破败的杂物散乱一地。
空气中,浓重的霉味混杂着刺鼻的铁腥气,甚至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魔气!
而房间中央,颜悬昭正半死不活地瘫在一个脏污的草垛上,捂着脖子撕心裂肺地咳嗽,白皙纤细的脖颈上,一道暗红发紫的狰狞掐痕触目惊心。
“小姐!”小桃尖叫出声,她像颗炮弹一样从人缝里挤进去,一把抱住颜悬昭,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您怎么样了?别吓奴婢啊!”
颜悬昭顺势将脸埋进小桃怀里,肩膀剧烈颤抖着,喉咙里止不住地发出破碎的呜咽,一副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可怜模样。
领队挥手示意手下仔细搜查,自己则上前一步,公事公办地拱手:“姑娘受惊了。方才此处发生了何事?”
颜悬昭像是被吓丢了魂,眼神空洞,直到小桃用力拍抚她的背,她才猛地一颤,回过神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嘶哑:“魔……是魔头……他,他要掐死我……”
她下意识地又去摸脖子上的伤痕,指尖都在哆嗦。
“呜呜呜……大人!幸好你们来了!再晚一步……呜呜呜……我就……”话未说完,她已再次崩溃,捂着脸嚎啕大哭,哭声凄厉绝望。
小桃也跟着她哭得更大声了。
“魔头?人呢?”领队眼神一厉,立刻追问。
一个搜查的白衣人正走到颜悬昭附近仔细查看草垛。
颜悬昭藏在袖中的手瞬间攥紧了身下的稻草,面上却哭得更加凄惨无助:“他听到动静……松了手……从那边……”她颤抖着指向房间西侧那扇虚掩的窗户,“……跳窗跑了!”
众人目光齐刷刷射向那扇窗。
窗棂歪斜,的确没关严实。
领队大步上前,“哗啦”一声推开破窗,冷风灌入。
窗台上,几滴尚未完全凝固的新鲜血迹赫然在目。
不仅如此,窗外的泥地上隐约还有踩踏的痕迹和残留的微弱魔气,一路向西延伸!
“追!顺着血迹和魔气,给我搜!”领队当机立断,厉声下令。
白衣人闻风而动,训练有素地迅速撤离,扑向西边的竹林。
颜悬昭刚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往下放了放,一口气还没喘匀,却见那领队竟没走。
他转过身,一步步走回她面前,从怀中取出一物,面无表情地递到她眼前——
一张素白的手帕,上面沾染着大片刺目的、半干涸的暗红血迹!
颜悬昭心脏骤停。
糟了!
这是她刚才情急之下,蘸取应逢怜伤口鲜血,伪造窗外血迹的“作案工具”。
本想趁乱处理掉,结果这帮人进来太快,她只能随手塞进一个草垛缝隙里……竟然被翻出来了?
【宿主,千万别露馅啊!】系统在她脑子里警报。
颜悬昭强行压下心跳,努力维持着脸上惊魂未定的凄楚表情,大脑却疯狂运转。
对了,她没有动机!在他们眼里,自己和应逢怜毫无瓜葛,她没有理由包庇一个差点掐死她的魔头,只要解释清楚,她就是清白的!
电光火石间,她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茫然:“这……是我的帕子。那魔头……他掐我之前,似乎伤得很重,用我的帕子胡乱擦了伤口的血……大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声音怯怯的,带着劫后余生的脆弱。
领队鹰隼般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似乎没发现破绽,将染血的手帕收了回去。
但他并未离开,转而问道:“颜姑娘为何会独自来到这荒僻的杂物间?”
来了!颜悬昭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瞬间飞起两朵尴尬的红云,声音细若蚊蚋:“……实在是人有三急,我方才离席去茅房……回来的路上,听到里面有些奇怪动静……”
她眼神躲闪,声音越来越低:“……还以为是哪对野鸳鸯在此……暗度陈仓……就,就忍不住想……偷偷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