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砚洲打量着这个毛头小子,啧啧两声,“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小畜生,小杂种,贱人,贱蹄子。都这样喊我。”
“虎二!”楼沅头也不抬,“你就叫这名。”
靳砚洲肯定点头,“它叫虎头,你叫虎二,以后你们就是兄弟。”
小孩心累,好幼稚的名字……
每日头升高,虎二准时被床边的木掌(楼沅亲自雕刻)拍醒,朗诵书本,理解人之道义,晌午便要求备菜学做饭,饭后还需将整个藤岳洞打扫一遍,浇花摘果。日落三分,靳砚洲亲自教授保身手段,用剑用符,修炼一一周到。
要说虎二为何如此听话,一是上次靳砚洲说过人生前所做所有死后定会一一算账,那种日子长达百年上千年,他不想生死都在痛苦中,决心从善抵过。
二是虎二毕竟小孩心性,一下让他坚持做一件事,最是不易,这从善没有两日,处处借口,逼急了还会指唤地上的小虫爬他们的身爬他们的床。
“我不学了!早知没有我在王府的逍遥自在,我就算死后下地狱那也是死后的事,我就应该看谁不惯就杀死谁,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唬人的!”虎二菜刀一扔,死死嵌入门板,开始不干。
楼沅悠悠吃完最后一口葡萄,微动手指,菜刀“咻”的传至虎二面中,尖刃微碰额心,瘙痒不适感传来。
“一句话,学不学。”
“学,我学!我错了!”虎二腿直打颤。
“那就做饭,还记得把我们的床单洗净,下次再搞这些把戏,你不会有选择的了”楼沅托着腮看着他,“不要怪我们严格,等你真正会的那刻我不会留你,另外你想要的生活”
“应该会来的。”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楼沅虽然年龄几百岁,但是实际昏睡了大半时间。
自从他们走后,她不懂修仙延长寿命的意义是什么,煎熬,等待,清晰感受每次的日出日落,一点一点流逝着,恨不得加速时间,又害怕来不及回味之前的点点滴滴,靳砚洲救活她后,她是呆滞的模样,有一天突然坐到青峰山下的石头上,就在那上面浑浑噩噩地过了百年。
藤岳洞添了新伙伴,是一只才出生不久的柴犬,全身通黄,异常兴奋,最爱的就是活蹦乱跳围着那一坐就是一整天的主人绕圈。
“沅儿,吃饭了。”靳砚洲附身轻轻拍醒入睡的楼沅。
“怎么了,不想吃?”
楼沅坐好后保持放空状态,一声不吭。靳砚洲的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以往楼沅都会突然抓住他,笑眯眯的嘲笑他被骗,可如今楼沅的唇色渐白,整个人也开始摇摇欲坠。
“沅儿?沅儿?”靳砚洲捧着楼沅的脸,想让她回神,
泪水从他的手指缝中流过,带来风吹过后的冰凉,楼沅一眼不眨,无声阐述她的情绪。
靳砚洲半跪着将楼沅揽进怀里,缓揉她的发丝,黯然神伤,他知道沅儿又想起他们了。
——
“要我说,我们几个最没心没肺的就是你楼沅,其次就是你靳砚洲,真是两个最狗的凑成一对,天造地设哈”皇回轩头偏到别处,始终躲过后面一脸讨好的楼沅。
“楼沅!下次你再要为了一点碎银子抛下我们就跑,你信不信我杀你到天涯海角!”越说越气,叶慕青直接拔剑直逼楼沅,靳砚洲自觉挡在前头。
楼沅哀声连连,哄了这个又哄那个,恨不得跪下给他们嗑几个头,“错了,我错了,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永不抛弃你们,我发誓!不过,这次我不是想着我先跑找个救兵,再说你们都打得过,我这个废人一个,就不添乱了吧,但我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皇回轩抬手给她一个爆栗,“你还说!狡辩?算了,把那点银子拿出来我们去吃个馄饨,我都饿了。”
楼沅一听,支支吾吾半天,脚步微移,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拉着靳砚洲就跑。
“哈,我就知道!楼沅你别跑”叶慕青御剑就追。
“楼沅!你个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