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都有路灯,显得小巷内没那么暗,路旁不知谁家放的纸箱,到处散落,一看就知道经过激烈的打斗。
林闪看到贺泾年紧皱的衣服,缓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贺泾年随意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指腹蹭了下嘴角。
走出巷口,灯光打在身上,林闪才注意到他嘴角和眼角擦伤的红痕,有血珠渗出。
每次从便利店回家必经这条路,她记得前面不远处有家药店。
“你在这等会儿。”没等贺泾年说话,她转头跑去,马尾在身后俏皮地摇来摇去。
看她跑开的身影,贺泾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在这儿乖乖等她,理应觉得可能是刚刚她救了自己的原因,所以才愿意这样做。
贺泾年扫了眼四周,随地找处台阶坐下。
没过多大会儿,林闪拿着棉签和消毒水回来,小口喘着气,递给他。
贺泾年挑眉微惊,原来跑这么快是为了他买药,属实有点没有想到。
他拿出消毒水,用棉签沾了沾,看不到伤口的位置,只能凭感觉。
林闪余光瞧到他笨拙的动作,反而一下涂到唇上,干脆直接坐到他旁边,抽出新的棉签沾湿,轻声问:“要不我帮你?”
贺泾年把手放下,脸伸过去。
林闪眼睛紧盯着有伤口的地方,处理的格外认真,她的发梢落于肩膀,红唇上扬,细缓地呼吸声环绕在他的耳畔。
贺泾年眸色加深,不自在地看向别处。
“刚才不害怕吗?”他长时间没说话,嗓音出奇的哑。
“害怕。”她声音温和地说,“但不能看着你被他们欺负。”
贺泾年望着她湖水般平澈的眼,失了神。
在他的世界里他保护过别人,看见别人受欺负时,他会站出帮助受欺负的人。
他没有欺负过别人的行为,也没人保护过他。
记得小的时候,他在学校受欺负,跑回家和父母说,父母会给他说:“男孩子要坚强勇敢,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长大后,做到了自己保护自己,却从没想过自己保护自己的同时,同样需要他人保护的温暖。
“好了。”林闪涂完后把棉签装好。
“你要记得涂药。”她站起身,背好书包说,“很晚了,我先回家了。”
林闪在原地站了几秒,没有听到回答,觉得他可能因为刚才的事心情不好,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刚刚女生说过的话,在贺泾年脑海中循环播放,他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她走出几步的背影,这回她没再跑,正慢悠悠地走着。
他抬手,指腹轻碰嘴角,刚涂过的药,还有些湿润,随后他站起身,拍了两下屁股上的土,往她的方向走。
林闪走了几分钟,隐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意识到不会是那三个地痞流氓来伺机报复吧?
她不敢往后看,只能立马加快脚步,没成想身后的脚步声一样跟着加快,更令人害怕的是后面的人轻嗤一声,她没敢扭头看,快速跑起来。
原本还有十分钟的路程,五分钟便到家。
林闪进门后来到阳台,气喘吁吁地向下望去,想看看追自己的那伙人走了没有。
月色弥漫,晚风吹拂,男生正往回走,背影挺拔,上衣些许宽大,随风摇动,勾勒出腰部线条。
林闪看清是贺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