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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

晚自习开始前，13A班的教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叹息声。

沈书禾把数学课本翻得哗哗响，卷边的书页被她揉出更深的褶皱：“完了完了，老张上学期讲的函数，我怕是连公式都还给她了！“

夏栀正刷着题，闻言抬头安慰：“你不还她，她拿什么教下一届啊？”

沈书禾被这句逗笑了，明显比刚才放松了些，伸手去挠她胳膊：“就你嘴贫！那你呢？数学真的没问题？”

夏栀挑眉时笔在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圈，语气里带着点藏不住的得意：“略懂，略懂。”

她眼尾微微上挑，明明是笃定的话，偏生说得像在开玩笑。

预备铃突然刺破寂静的空气，桌椅摩擦声渐次平息，只剩夏栀前排的座位还空着，桌上只有一支黑色钢笔孤零零地躺着。

“他该不会不来吧？”沈书禾压低声音，眼睛瞟着那支笔，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橡皮。

林子珩忍不住调侃她：“呦，这就蔫了？"

话音刚落，教室后门被打开。张静淑抱着试卷站在门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摒除杂务，严阵待考！”

这位被学生称作“刘脑师”的数学老师，据说能把最难的解析几何讲得像解绳结。

此刻她往讲台前一站，整间教室瞬间敛去喧嚣，只剩下紧绷感。

开考瞬间，笔尖摩挲试卷的沙沙声此起彼伏，如同春蚕啃食桑叶，所有人都沉浸在题海里。

张静淑抬眼望去——林子珩咬着笔杆，正在草稿纸上涂涂改改，沈书禾则眉头紧锁，盯着几何图形反复推演，温挽也面露难色，在草稿纸上不断尝试新的解法。

教室里气氛紧绷，冷墨却宛如置身事外，坐姿挺拔如松，指尖捏着笔杆的弧度始终未变，像是早已将这些题目看穿。

夏栀也不例外，笔下的字迹工整流畅，草稿纸上的演算步骤清晰有序，从选择填空到压轴大题，每一步都稳扎稳打。

考试结束，随着最后一声铃音消散，钢笔被匆忙合上的咔嗒声在教室四壁回响。

走读生背起早已收拾好的书包冲出教室。

住校生则有的围聚在讲台前，七嘴八舌对起答案，争执声、欢笑声与翻书声搅成一团，方才凝固的时间突然开始疯跑。

夏栀收拾书包时，有双白球鞋轻轻停在桌前，她抬头正对上温挽那双漂亮的杏眼。

女孩扎着利落的高马尾，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她属于那种越看越舒服的淡颜，眉峰是柔和的弧度，站在那里时，连周遭翻书的声响都仿佛轻了几分。

“夏栀”温挽的声音很轻，温温柔柔的：“班主任叫你去趟办公室。”

夏栀点了点头，笑着回她：“知道了，谢谢你呀。”

她背上书包时，发尾随着动作轻轻扫过肩线，步伐轻快地穿过课桌间的缝隙。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抬手叩了叩，指节轻敲的声音在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报告。”

“进来”严敏抬头，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却很快柔和下来：“夏栀啊，明天年级大会需要派代表演讲，我看你分班考成绩不错，就安排你了。”

夏栀站在办公桌前点头：“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严敏正对着电脑敲字，键盘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没什么要求，把你平时的学习经验分享一下就行。”

她说话时头也没抬，显然还在处理开学的繁杂事务。

夏栀见状，便知趣地收住话头：“好，那我今晚准备，不打扰您了。”

“嗯，去吧。”严敏挥了挥手，又补充道：“别太紧张，就当跟同学聊天就好。”

刚跨出办公室，一道挺拔身影便裹挟着风大步撞入门内，夏栀在与他错身瞬间，被一缕若有似无的清香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