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小沈道长出声叫住罗秀。
许是跑的太急太赶,女子发梢沾了些草叶,一抹翠绿缀在发间,碧莹莹一片,衬的姑娘很是娇俏可人。
沈玄胡乱想着,抬起的手也有些轻颤。
罗秀站定,不知所以的看向面前的男子,这沈道长确实有一双漂亮的凤眼。
草叶被摘下,罗秀一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如果你以为是害羞了,那就大错特错。
小鬼姑娘只在心里一个劲的腹诽,摆弄着一双手胡乱调整着自己的着装。
仪容仪表不够专业,被发现是要扣分的!
分奴。
然而沈玄完全没意识到这名分奴的想法,只觉得姑娘脸上白里透红的好看。
颜狗。
“谢谢小沈道长。”
“啪——”关门。
小沈道长的手还架在空中,面前的门扉阖上,手指似还沾了些发间湿润的触感,搓搓手,回了自己的道馆。
罗秀一点都没闲着,她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翻出《阳间阴德积算暂行条例》细细来看,越看越觉得转正之路慢慢。
拿着魂灯准备出门去村里的田上碰碰运气,说不准能遇着什么被困的野兔,落水的蚂蚁之类的,总不能就这么坐在屋里,那不如直接辞职吧。
——巡视田亩情况——
——田亩情况良好——
——村民一切正常——
遂。。。。。。
“别这么国泰民安好吗!!”罗秀心碎,她不是来积攒阴德的吗?!
这都没有阴气怎么积攒啊!
否极泰来,物极必反。
“小沈道长救命啊!”一个妇人抱着一看着只有七八岁的小童,慌慌张张的往道观跑,脚步虚浮,抱着孩子的手却有力极了。
来活儿了!
罗秀跟着妇人的步伐,也是很急切的往道观走去。
没等凑到道观目前,小沈道长就夺门而出了,很尽心,不愧是村民有些尊重的道士。
“张大娘,虎子怎么了?”沈道长伸手接过孩子,余光看到一旁的罗秀,不免有些错愕,但很快就稳住心神。
张大娘的眼泪立刻唰唰唰往下掉:“您快给看看吧,虎子已经连着烧了三天了,这一入夜比前两日烧的更厉害了!”娘的心就是跟着儿子走的,此时此刻,张大娘恨不得代儿子受罪。
“别急别急,我看看。”等虎子平稳放在床榻上,沈玄轻手轻脚扒开男孩的眼皮,仔细端详起来。
村里平静许久,沈玄甚少能遇到这种情况,但也能看出确实是阴邪附体:“孩子发烧前都去哪了?”
“孩子,孩子。。。道长!虎子一天天在村里疯跑,听他说去了好些个地方。”张大娘磕磕巴巴的声音响彻在道观里。
已经入夜了,道观里的油灯散出些灰色的烟,平日里闻起来静心养人的木质沉香,这会却有点莫名的甜腻,不冲鼻,但能直直地顺着喉管往肺里扎。
油香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灯芯烧透了,发出滋啦滋啦的刺耳声音,妇人的压抑的哭声和孩子梦中的呢喃萦绕耳边。
沈玄的影子被拉的老长,道观斗拱上印刻的祥云瑞兽好像也扭曲起来,他擦擦额间沁出的薄汉,掌面湿润。
“都去哪了?”道士的声音不似刚才那般温和有礼,他语气间带了沉重逼迫的意味,清脆脆砸在几人耳里。
妇人顿时抑住哭泣,但还是喉咙发紧,声音颤个不停:“道长,俺家田里,还,还有,还有井,那个枯井。”
妇人特别努力的回想,生怕漏了什么细节耽误了救孩子,声音细的不行,憋得狠了咳嗽起来。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