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等不到答案,起身便走。
何姐见她脸色不好,几次欲言又止,干笑着说:“多吃菜,多吃菜。”
周清笑得勉强,咬着一块儿骨头慢慢啃,听着身后炭火燃烧的动静,她突然问何姐,“有酒吗?”
何姐反应慢半拍,好一会儿才说:“有的。”然后便推了推身旁的小马,“去拿啤酒。”
很快,一箱啤酒就出现在了眼前。
周清开了一罐,噗嗤一声,递给何姐,“喝点儿?”
何姐摇摇头。周清犹豫着要不要问小马,手还没偏转方向,耳后就出现了一道声音。
“他不喝。”
声音低沉有力,充满决绝。
周清抿着唇,收回手,她越想越气,猛地喝了一大口。
眼神往后递,瞧见祁让走了过来。
他落座后,没吃东西,也没讲话,只是沉默坐着,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来。
掀开盖子时,周清看见里面的烟还有大半。他抖出一根来捏住,单手把烟盒盖上往裤兜里揣。
身形好像犹豫了一下,又起身往后走,再回来时,手里的烟已经点燃了。
同一条凳子,周清坐在中间。他坐在最边上,不时抽一口,吐出的烟雾被光线照得清清楚楚,飘散轨迹轻盈,接着缓缓没入黑暗。
周清闻着那味道,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拍摄现场,噪杂、纷乱,男女女女从身边走过时,指尖也会夹着这东西,她太熟悉这味道了。
石榴树泄下来的凉意带着一股植物的苦涩味,这令周清回到现实。
飞虫围着圆圆的灯泡盘旋,扑棱着翅膀直往上撞,不时“嗡”的一声,周清仰头瞧着,自顾地喝酒,全然像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
何姐连哄带骗地催着小马离开了。走之前,她叮嘱周清少喝一点,然后又向祁让使了一个眼色。
祁让垂下眼,没应声。周清也一样,手里的那罐啤酒已经快见底了。
她是真的想喝。停职,被媒体堵得有家不能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拍摄对象,却迟迟搞不定。
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在跟自己作对,但她不是服输的人,她偏偏就要搞定这一切,然后光鲜亮丽地回去,打那些人的脸。
余光暗瞥身边的男人,周清喝完最后一口酒,然后弯着身子又要去拿。
手刚身下去,啤酒箱就被挪开了。
视线里是他曲起来的长腿,周清吸吸鼻子,“什么意思?”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眶看他,嘴唇抿着,十分倔强。
祁让把烟灭了,“别喝了,早点休息吧。”
他单手拎起啤酒箱,身子还没站直,周清就歪倒着扑了上去。
她抽噎着抱住他劲瘦的腰,在已经麻痹了的脑子里反复回想那撩汉的秘籍。
手里的啤酒箱又落回地上,祁让低眼看着身前喝醉了的女人,只觉得头疼。
她大半张脸都埋在他腹部,只露出白玉一般的额角,潮热呼吸不断涌在方寸之地,令他不自在,那是一种无法忍受的尴尬。
大掌扣住她纤弱的肩膀,他用了点力,这才将人推开,“你喝醉了。”
周清忍着痛,在心里骂这个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一不做二不休,她干脆往桌上趴,赖着不走了。
她就不信祁让会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