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端姐,谁惹你不高兴了?”
端宝儿回到店面,瞪了“幸福养老”的招牌一眼,正好被员工小黄撞见阴沉的脸色。
和总在各小区养老中心走动的端宝儿不同,小黄主要负责店里的业务,安排文化方面的活动,这会儿刚给老人教完国画。
端宝儿冷笑地哼哼两声。
“家属不理解,不是第一回。但一上来谴责我是杀猪盘诈骗犯的,还是第一个。”
“当初开店也不算是为了挣钱。毕竟卖保健品、保险、康养旅游的,见我口碑好,开了很高的提成想合作,都被我拒了。”
“我不就是怕老人被骗吗?但他说什么?他竟然觉得我是处心积虑,潜心蛰伏,做杀猪盘,最后骗波大的。”
小黄目瞪口呆:“谁啊?”
小黄:“……去年你把泼脏水的同行告了之后,就没什么人质疑我们了吧。”
端宝儿:“你不认识。祁奶奶没在我们这交钱,一直在建设小区上我的非遗体验课。”
“但我见过这个奶奶。”小黄皱眉,“她人好像……挺和善的啊?”
“是她孙子。”
说到“孙子”二字,端宝儿还笑了一声。
但小黄知道她已经被气得不轻了,如被人揍过一顿但无能为力的鼓气河豚。
“你知道她孙子突然加我说什么吗?他说,我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然等我骗了钱,他会给小区受骗的老人挨个请律师,就为了送我进去。”
小黄:“他好装啊!还挨个请律师,装的,集体受骗请一个律师就够了吧。”
说到这,小黄又回忆起了一些八卦,“诶,祁奶奶,就是家人都挺能赚钱的那个,所以是真有钱没处花,折磨你来了?”
“谁知道。”端宝儿冷笑,“多安排律师,方便挨个固定证据,多判我几年。”
“你怎么说?”
端宝儿:“我肯定不爽。祁奶奶身边一直没晚辈陪着,他当孙子的,什么都不了解,也不沟通,不查证,就光指责我。”
端宝儿:“……独裁暴君。”
“对啊,真讨厌,有没有骂回去?”
“骂什么呀。哪有做服务业骂人的,俱乐部不想开了,还是我想不开了。”端宝儿露出咬牙切齿的微笑,“我当然是好声好气简单解释了,直接问他什么时候能来南市。”
“来南市干嘛?当面自证?”小黄一拍手,“对哦,你之前不是帮派出所做过反诈宣传吗,他们虽然没给你发锦旗,但可以把孙子领去派出所,让小王警官给你作保呀。”
“才不要自证,不然人家又得污蔑我有保护伞了。”
端宝儿仰头,重重叹了口气。
“祁奶奶是因为孤单才特别想相亲。责任更多在子孙身上吧?这一次我劝住了,日后她自己去认识了别的人,她家人也只会认为是我怂恿的,治标不治本。”
“所以,多说无益,我直接约祁宁来南市,来看看我靠不靠谱,再看他奶奶是怎么相亲的,状态好不好;觉得不行那也该他自己劝,别赖我就是了。”
“原来她孙子叫祁宁啊。”小黄说,“诶,我们初中校草就叫这名,不会是同一个人吧?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同桌当时每天放学都趴楼下班的窗外偷看……”
端宝儿把大包里剩下的材料挨个塞进储物间,没好气地在沙发上坐下。
“这也不是重点啊,我哪像诈骗犯啊?”
*
“这一看就是诈骗犯吧?”
周五,驶出南市机场的机场高架上,堵塞的车流缓慢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