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看向段就下,语气中满是嘲讽:“段就下,你说你有手有脚的,自己欠的钱自己还不好吗,抢侄女的,真是好大一张脸。”
段就下瞬间不敢吱声了。
官差又训斥了赌坊闹事的几人,并要求张掌柜赔偿段缘浅家中的损失。
赌场的人走后,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
段缘浅对着官差道:“谢谢王叔。”
官差道:“今日是他们不占理,我秉公执法也不算偏袒你。但如果段就下去县衙递了讨这医馆的状纸,你家这怀仁堂怕是就保不下来了。”
段缘浅也很清楚这件事,段就下之所以一直没去县衙递状纸,一则是打官司麻烦,二则是请壮师也得花不少钱。
如今他知道逼段缘浅没用后,为了拿房屋地契偿还他自个的赌债,保不准转头真告去县衙。
段缘浅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能想的法子我都想了,也托人问过状师,都说我不能过户我爹的医馆。”
官差毕竟办案多年,见多识广,他沉思片刻后道:“入赘,赶紧招个上门女婿,这样一来,你爹也就算有了儿子,家产自是你的。”
段额呐呐道:“招婿可不是件容易事,我只听说过有钱人家的独生女招婿。姐姐如今不仅家境不好,名声也臭了。谁愿意来倒插门?”
毕竟世见男子都以入赘为耻,男子一旦入赘,就是连祖宗姓氏都放弃了,在哪里都抬不起头。
官差叹了口气说:“我这主意不好,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也不能胡乱找个人就把堂拜了,不然将来苦的还是浅浅丫头自个。”
一直沉默的段缘浅这时发声了:“我认为这个主意不错,况且我有一个很好的人选。”
段额疑惑地问道:“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和那个郎君有交情。”
段缘浅目前不打算透露简教哲的身份,回道:“卖个关子,暂时不告诉你。”
段额有些担忧:“姐姐,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段缘浅笑了笑:“没有啦,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谁能骗我。”
段缘浅转身对官差说:“今日麻烦王叔了,时候不早了,我送送您”
官差语气温和地说:“丫头,以后有事找我。”
段缘浅回了声好。
段缘浅从房内取了灯笼,和段额一起一路轻声说话,将人送到巷口。
回到医馆后,段缘浅让段额去睡觉。
天刚蒙蒙亮,段缘浅理了理衣服,打定主意要去找简教哲谈谈入赘的事情。
希望他能同意,如果被拒绝的话只能另想办法了。
来到那间屋子,她径直走向里屋,轻轻推开门时,正对上简教哲望过来的视线。
两人沉默了一会,段缘浅率先打破沉默:“你现在感觉好了吗?”
简教哲点了点头:“好多了。多谢姑娘。”他脸上泛起一丝不自然,迟疑着问:“我的伤和衣服是谁换的?”
“是我。”段缘浅回答得坦然。
简教哲抿了抿嘴没再言语,耳根却悄悄染上红晕。段缘浅看在眼里,轻声道:“我们学医的,本就不分男女,你别往心里去。”
简教哲听了忙摇摇头:“姑娘误会了,在下还要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怎么谢?”
“呃,姑娘想怎么谢?”
段缘浅说道:“我娘死的早,我爹又被人诬陷而死,我家现在只有我和一个捡来的弟弟。我大伯想独吞我家医馆,我想入赘一个男子守住我家医馆。所以你能不能看在我救你的面子上假装入赘,骗过我大伯。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一直缠着你。等过一年我把这个医馆稳定下来,我们就随便找个理由和离。”
说完话,段缘浅不由紧张起来,她内心很怕简教哲拒绝,除了他,他已经没有第二合适的人选了。
简教哲眉头紧皱,入赘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耻辱。
转念想起身上的污名--叛国贼的罪名像条毒蛇,外头到处是搜捕他的人。留在这里至少能藏住踪迹,他以后再想办法与手下联系。
“好,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