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予岸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一场错觉。
说完,他转身,重新走向后厨,继续刚才被打断的的清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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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7】
手机的光刺得夏星至眯着眼,已经是闭上眼躺了快俩小时,还吃了褪黑素。
毫无用处,一闭上眼的黑暗就像电影院的幕布。
刚才的争斗画面,在视网膜上清清楚楚地开演,孟已深的咒骂循环在耳膜里,犹如在她耳边放了个立体音响。
夏星至再也无法忍受,静悄悄地滑下床,溜下楼梯。
经过小店的就餐区时,她看到吧台角落里放着一个红色的利群烟盒,旁边还有一个黑色的打火机。
是梁予岸常抽的烟。
她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拿起烟盒和打火机,来到后院。
可能是后院的泥土味,这腥气让她安心。
她抽出一支烟,笨拙地用嘴抿住,按下打火机。
“嚓。”
火苗蹦跳着,穿过了烟,她深吸一口。
“咳咳!咳咳!”
辛辣的烟雾猛地涌入口腔和喉咙,迅速抵达脑后勺,呛得她眼泪都要咳出来了。
正咳得响亮,身后忽然传来开门声,夏星至吓得一抖,也不咳了。
梁予岸走进来,穿着黑T,整个人像是要融在凌晨两点半里。
他自己手里也夹着一支烟,就着她手中那支烟还在燃烧的微弱火星,靠近,引燃了自己的烟头。
梁予岸深吸一口,灰白的烟雾从他双唇间里溢出来。
“怎么跑下来抽烟了?”
“之前听人说,抽烟能抑制食欲,就试过一次。”
她看着明灭的红光,又鼓起勇气,尝试小小吸了一口,可还是觉得刺激,咳了起来。
“结果,除了把自己呛得半死,还是学不会。”
两道猩红的光,发出燃烧的声音,气体纠缠,融合,再缓缓飘散。
梁予岸盯着没有花只有泥土的花盆。
“我第一次抽烟,是在医院的天台上。”
“那天我妈刚做完化疗,吐得昏天黑地,抓着我的手说‘岸,给妈找根烟,压一压,就压一压’。”
“护士不让,说刺激,我就躲天台抽,一根接一根,想知道到底什么滋味,让她疼成那样还念念不忘。”
“抽了半包,除了头晕,我什么都尝不到。”
夏星至越听,眉头越紧锁,没再试着抽一口,只是拿着那根烟。
烟灰簌簌落下,像下了一场小雪。
“刚才,是不是吓到了?”
她先是摇头,随即又轻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