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拨通,等待音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你好星至,正清律所,周蔓。”
干脆的女声传来,带着雷厉风行的沉稳。
“周律您好,我是星至。”
夏星至尽量清晰明了地阐述事情的全貌,起初还磕磕盼盼,她越说越顺畅,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
电话那头,只有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明白了。典型利用信息差签订的不平等合同,加上后续的恶意骚扰和名誉斜坡,他这套路,不新鲜。”
“夏小姐,你做的很好,保留所有的沟通记录和合同原件,都非常关键。”
“这样,”周蔓语速加快,“后天下午三点到五点,你有空来一趟律所吗?带上手头所有材料。”
“没问题,三点就行!”
夏星至立刻答应下来,一直悬在半空的心,被专业而有力的回复稳稳安抚住,落回了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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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时,正清律师事务所。
阴沉沉的天被云包裹住,巨大的落地窗的帘子全都拉开了。
办公室内也开了白炽灯。
周蔓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还带着黑框眼镜,更显精干。
她面前摊着夏星至带来的厚厚一叠资料——合同、打印的聊天记录、贴着便利签标注的骚扰短信和录音文件。
周蔓看得很快,手指在关键条款快速点过,时而蹙眉,时而点头。
她偶尔会问几个一针见血的问题。
“这里,具体量化标准呢?合同里完全没提,典型的模糊陷阱。”
“他口头承诺过账号完全自主?有录音或者第三方人证吗?”
“吴自晴爆料后,孟已深有没有以公司名义发过任何澄清或切割声明?没有,那就是默许。”
夏星至一一回答,在周蔓的引导下,那些曾被恐惧模糊的漏洞,此刻变得清晰可见。
“可以打。”
周蔓合上文件,向后靠在椅背上,指尖一推眼镜。
“合同欺诈的主张能立住,撤销概率不低。至于骚扰和诽谤,”
她点了点录音文件,“反诉他名誉侵权,够他喝一壶的。”
她转身从打印机抽出一份文件,推到夏星至面前。
“律师函初稿,核心两点,一,合同欺诈,要求立即解除;二,对其持续的骚扰、诽谤、恐吓行为提出严正警告,要求其停止侵权,删除不实信息,公开道歉,并保留追责权利。
“电子版同步发了你微信,回去你仔细看看。标红的是可调整措辞,有疑问随时留言。”
一切比夏星至想得效率更高。
她站起身,郑重道谢完,朝周蔓深深地点了点头。
走出事务所大楼,到了室外,夏星至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来时还阴沉沉的天际,此刻裂开一道出口,几缕金光淅沥沥地漏出来。
竟然出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