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店里瞬间被嘈杂的聊天声填满。
其中一个女孩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去催单,脚下却一个趔趄,快要撞向旁边堆着的几个空啤酒瓶。
“小心!”
夏星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冲了过去。
在女孩撞到之前,一只手扶住了她摇晃的身体,另一只手则敏捷地稳住了那几个空瓶子。
女孩被她一扶,也吓了一跳,酒醒了几分,站稳后有些尴尬地嘟囔:“哦,好。。。。。。”
其他同伴也看了过来。
梁予岸正好端着面转身,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夏星至扶着客人胳膊的手腕,纤细却有力。
她松开手,迅速退开一步,还是笑着嘱咐道:“有点滑,小心点哦。”
她低头快步走回水池边,拿起抹布,开始擦拭刚才客人差点摔倒的区域。
当梁予岸再次拿起面碗时,目光再次被那个忙碌的背影抓住。
她擦地的动作很认真,脊背都弯下去。
小小的人比娇气的外表看起来更倔强。
吃夜宵的人儿来得快,去得也快。
几个年轻人风卷残云般吃碗面,结了账,又带着酒气和嬉笑骂声涌回了夜幕。
店里重归一片寂静,梁予岸开始收拾狼藉的碗筷。
夏星至也默默地把最后一张桌子擦干净。
他端着脏碗来到水槽前,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作响。
“碗,要顺着碗沿转着洗,海绵压太紧,容易打滑。”
夏星至愣了一下,抬起头。
梁予岸拿起一个碗示范起来:“像这样,用巧劲。油污的地方多涂点洗洁精。”
“还有,”梁予岸关上水龙头,拿起干净的抹布擦手。
“两个月,管吃住,没工钱,受不了随时走。”
夏星至整个人定住,大脑一片空白。
她就知道。
在那个雨夜见到梁予岸的第一眼,夏星至就笃定他会帮自己。
她就是有这样莫名的自信。
胃里有成千上万的蝴蝶在飞舞,想从胸腔里飞出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梁予岸面前。
一不小心冲得太近了。
近得梁予岸甚至能看清她颤动的睫毛,和眼尾的那一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