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这次的铃声,比第一次更加急促,带着点歇斯底里的固执,仿佛非要把人揪出来的固执。
夏星至坐不住了,她想去看看,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就往下走。
梁予岸也出来了,他乱糟糟的头发和黑眼圈很明显是被被吵醒了。
他比夏星至更早一步走到电话前,一把抓起听筒,压抑着烦躁。
“哪位?”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他太阳穴的青筋都突突直跳。
“不说话挂了。”
梁予岸陡然提高了音量,接着狠狠挂断电话。
还没等他深吸完一口气,电话又响起了。
夏星至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个箭步冲向前,抢先一步拿起来听筒。
“喂,谁啊?”
这一次,听筒里不再是忙音。
“你好啊。”
是孟已深。
夏星至冷汗一下子渗出来,她“啪”得一声重重地挂断了电话。
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砰砰跳的声音。
咚,咚,咚。
夏星至煞白的脸色,让梁予岸觉得这不仅仅是一个骚扰电话那么简单。
第四次,电话又响了。铃声像催命符似的。
正当梁予岸刚要发作时,夏星至却按下了免提键。
她对着话筒,用一种诡异的调子,忽然开口唱了起来。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这旋律,配上她脆嗲的音色,在深夜里回荡,不合时宜到了诡异的极点。
电话那头估计和梁予岸是一样的表情,什么都没说就挂了。
这一次铃声再也没响起来。
梁予岸在旁边完全愣住了。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笑又觉得现在的画面过于超现实了,堪比吃完菌子产生的幻觉。
“你,厉害。”
夏星至脱力一般地靠在吧台。
她试图轻描淡写地开口,声音却有些颤抖。
“是孟已深,我前老板兼经纪人,故意骚扰我的。”
“你之前和我说过,躲什么躲,我觉得有道理,既然他变态,就别怪我发疯。”
梁予岸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对面这个女孩。
她脸颊上未褪下的红晕,像昨天晚霞吻过的云朵。
那是反抗后,残余的肾上腺素在燃烧的痕迹。